1、研究網絡空間國際法體系的新發展1構建絡空間國際法體系的重要意義和出發點絡空間全球互聯互通，一方面，絡空間作為全球信息通道，無法獨立分割， 由全球民共享使用，具有序運行關系所有國家的利益，任何國家或實體都無法獨 自擁有或支配，另一方面，絡空間是人造空間，由人類依托絡設施開展絡活動并 疊加、融合而成的；具存在和運作擺脫不了主權國家的影響，每個行為體、絡設 施和絡活動都處在國家的管轄范圍內，受到所在國利益取向和價值觀的影響。因 此，結合絡空間的特殊性，為絡空間構建完善的國際法體系，不僅關系到全球絡 空間的和平、安全、穩定和有序運行，涉及國際社會共同利益，而且關系到國家 的主權、安全和發展利益，涉及每

2、個國家和公民的合法權益保障。構建絡空間國際法體系首先要明確絡空間國際法治的基礎和規則制定的出 發點。絡空間雖是全球治理的新興領域， 但其并非法外之地或體制外的事物， 現 行國際法基本體系和基本原則、國際關系基本準則，特別是構成戰后國際體系法 律基礎的聯合國憲章同樣適用于絡空間。另一方面，絡空間是新事物，仍受 到在不斷深刻發展的新技術革命的持續塑造，其發展也不斷帶來新的法律問題， 各國和國際社會有必要基于實際情況和需要制定新的國際規則。只有堅持繼承和發展相結合，一般原則和具體情況相結合，才能在構建絡空間的國際法治的道路 上行穩致遠。2絡空間國際規則制定的進展出于構建絡空間國際秩序和規則、 維護絡

3、安全的共同需求，在大國推動和國 際社會共同努力下，絡空間國際規則制定在近年取得不少進展， 絡空間國際法體 系的雛形日漸清晰。現行國際法的適用和國際條約的制定20XX年和20XX年聯合國信息安全政府專家組的報告 中確認國際法、特別 是聯合國憲章適用于絡空間。G20安塔利亞峰會及杭州峰會對此也予以確認。 上述專家組的兩個報告還具體確認了國家主權、主權平等、禁止使用武力、和平 解決國際爭端、不干涉內政原則、尊重人權和基本自由等國際法基本原則的可適 用性；確認各國對境內絡設施擁有管轄權，對可歸責于該國的國際不法行為承擔 責任。止匕外，報告還強調了聯合國憲章的整體適用性，以及各國依據憲章采 取措施的固有

4、權利；注意到人道原則、必要性原則、相稱原則和區分原則等現有的國際法基本原則在國際條約制定方面，目前已有歐洲委員會布達佩斯絡犯罪公約（20XX年）、上合組織保障信息安全政府間合作協定（20XX年）、阿拉伯聯盟打擊 信息技術犯罪公約（20XX年）、中俄關于在保障國際信息安全領域合作協定 （20XX年）等。近年來，中國等新興國家和不少發展中國家積極推動在聯合國制 定打擊絡犯罪國際公約，但目前為止，絡安全領域尚未形成全球性的公約。自愿性質的軟法規范的制定這包括在負責任國家行為規范和信任措施建設兩個方面。在負責任國家行為 規范方面，上述專家組的20XX年報告提出11條建議，包括一國不得在知悉的 情況下允

5、許本國領土被用于實施國際不法行為、合作應對絡恐怖主義和絡犯罪、 保護關鍵基礎設施、維護供應鏈安全、防止有害信息通訊技術工具的擴散等。中 俄等上合組織成員國在 20XX年1月向聯合國大會提交了最新的信息安全國際 行為準貝11 （International Code of Conduct for Informationsecurity）草案并作為聯大文件散發，該準則提出了 13條絡空間國家行為規范，涵蓋國際和平與 安全、人權和基本自由、打擊絡犯罪和恐怖主義、互聯國際治理、能力建設和信 任措施建設等方面，是目前國際社會在該領域最為綜合系統的文件。在信任措施方面，上述報告提出了 9條具體建議，包括各國

6、之間建立絡安全政策和技術聯 絡點、增強絡安全政策和組織體制透明、加強政策立法等信息交流、開展互聯應 急響應交流等；今年年初成立的新一屆聯合國信息安全政府專家組正在繼續討論 如何將上述規則進一步具體化、可操作化和普遍化。止匕外，歐洲安全合作組織 （OSCE）20XX年和20XX年先后就加強該組織成員國之間的絡安全信任措施建設 通過決議，東盟地區論壇（ARF）在20XX年外長會上通過絡安全工作計劃，并 在近年來就加強信任措施建設舉行了一系列的研討會。止匕外，在雙邊層面，中美、中英、美俄等也就建立絡安全熱線和磋商機制等取得成果。關于國際法適用于絡空間的塔林手冊20XX年開始，北約的研究和培訓機構絡防

7、務合作卓越中心組織由20名學者組成的國際專家組編纂關于絡戰國際法適用的塔林手冊（20XX年出版），隨后又組織撰寫包括平時法在內的塔林手冊版（將于20XX年初出版）。雖然該進程不是政府間進程，有關作品本質上屬于學術出版物，并無法律約束力， 但由于其具有北約的背景，由多國（幾乎清一色西方國家）組成編撰專家組，內容 涵蓋使用武力法、國際人道法、國家責任法、外交法、人權法、海洋法、國際電 信法、維和行動法等幾乎所有現行的國際法，系國際學界首次對國際法適用絡空問進行系統、全面和深入的論述，引發廣泛關注。3絡空間秩序和規則主導權博弈仍十分激烈隨著絡空間自身的發展及在人類社會中重要性的提升， 圍繞絡空間國際

8、規則 制定的日益深入，主要各方在絡空間秩序和規則的主導權的仍博弈十分激烈， 構 建有效的絡空間國際法體系仍面臨不少挑戰。絡空間治理的根本理念之爭。美國主張絡自由和多利益攸關方平等參與治理， 但美國政府一直單邊壟斷全 球互聯域名管理權，該做法被廣受詬病。迫于國際社會長期的壓力，美國承諾交 出互聯域名管理權，但進展一直緩慢，直到斯諾登事件曝光美國大范圍監控全球 互聯，為扭轉不利形象、減少聲譽損失，美國政府才加速移交管理權的進程。但 美國選擇的移交對象不是聯合國、國際電信聯盟或其他政府間機構，而是全球互 聯多利益攸關社群。對此，美國國家電信和信息局辯稱，長期以來，美國政府在 互聯域名系統管理中的角色

9、一直是讓外國政府不滿的一個源頭，一些國家因此呼吁由聯合國、國際電信聯盟或新設立一個政府間機構來接管域名系統管理權，如果美國政府不完成這一權力的移交，各國以多邊政府運行方式取代多利益攸關模 式的呼聲只會越來越高。因此，美國將 ICANN管理權移交全球多利益攸關方社 群，實際上是其化危為機，爭取互聯治理理念主導權和話語權， 增強其絡自由旗 幟的號召力和絡領域整體軟實力的一個重要舉措。發展中國家則堅持國家主權及主權平等原則， 強調政府在絡治理中的主導地 位，以及聯合國在制訂絡空間國際規則上的主渠道作用，要求平等參與絡空間國際治理，分享絡基礎資源和發展成果。例如，在 20XX年底召開的國際電信世界 大

10、會上，發展中國家在新修訂的 國際電信規則中納入國際電信聯盟對互聯的 監管的相關內容，但美國等西方國家以不符合多利益攸關方治理為由，拒絕在該規則上簽字。止匕外，在今年 8月底召開的新一屆聯合國信息安全政府專家組會 議中，一些發展中國家也提出在聯合國框架下設立絡安全特別委員會或者國際機 構等想法，加強主權國家和聯合國在絡國際治理中的作用和地位。絡空間規則制訂的議題著力點之爭。美國、歐盟等發達國家在其絡空間戰略中，明確反對制訂任何新的有約束力 的國際法律文書，將絡空間規則制訂的著力點放在：推動對現行國際法在絡空間 的適用，并著重關注就使用武力法、國家責任法、武裝沖突法、國際人權文書等 領域做出對其有

11、利的解釋。重點就自身關切的問題制訂自愿性的負責任國家行為 規范（例如，美國主張將不攻擊關鍵基礎設施、反動絡商業竊密、不得妨礙互聯 應急響應組織保護絡安全的國際合作、 管控境內對他國的惡意絡活動、協助調查 源自境內的對他國的惡意絡活動等 4-5條規則作為普遍適用的和平時期負責任 國家行為規范）、信任措施建設（例如，制定和發布絡安全戰略、建立絡安全和絡 外交專門機構、建立絡安全事件國際合作熱線等 ）等軟法方面。發展中國家特別是新興市場國家將絡空間作為推動全球治理體系變革和建 立更加公正合理的國際秩序的新興領域和重要的突破口，積極參與絡空間規則制訂，一方面強調要全面平衡適用現行國際法， 另一方面積極

12、尋求根據絡空間的特 性和國際社會實際需要，制訂新的具有約束力的國際法律文書。 在這方面的典型 的例子包括中俄等上合組織成員國共同提交聯合國大會的信息安全國際行為準 則，以及以金磚國家為代表的發展中國家在聯合國預防犯罪和刑事司法委員會框 架下推進制定絡犯罪國際公約所作的努力。絡空間規則制定的法律標準之爭，以絡犯罪問題最為典型這集中體現在制訂打擊絡犯罪國際公約問題上， 美歐國家通過設立全球能力 建設項目等方式，在全球范圍內推廣由歐洲委員會 20XX年制定的地區性打擊絡 犯罪公約布達佩斯公約，試圖將其打造為打擊絡犯罪全球性法律標準，并反 對談判制定新的全球性打擊絡犯罪公約。該公約20XX年參與談判的

13、包括27個歐委會成員國和4個域外國家（美、日、加拿大、南非，但南非近年來明確表示 不會批準該公約），15年后，公約締約國包括41個歐委會成員國和10個域外 成員國，增幅十分有限，離全球公約的標準相差甚遠。包括中國在內的多數發展中國家則認為，布達佩斯公約系少數國家制定 的區域性公約，不具備全球性公約的真正開放性和廣泛代表性， 不能反映各國特 別是發展中國家的普遍關切。例如，該公約內容范圍較窄，重點針對涉及計算機 硬件和系統的犯罪，對于絡恐怖主義以及其他各種利用互聯實施的傳統犯罪等均 無涉及；加入該公約需要現有締約國全部同意，可能增加新成員的入約成本；該公 約對絡犯罪調查程序的要求和標準較高，其有

14、關可不經領土所屬國同意即可跨境 調查取證的規定對國家司法主權構成沖擊，這些均難以為發展中國家所普遍接受 和實施。所以，中俄等發展中國家推動在聯合國框架下制訂打擊絡犯罪全球性公 約，并推動聯合國預防犯罪和刑事司法委員會在 20XX年設立聯合國絡犯罪問題 政府專家組，研究絡犯罪問題并提出應對建議；專家組于20XX年和20XX年召 開兩次會議，主持起草了 300多頁的絡犯罪問題綜合研究報告（草案），涉及 絡犯罪在全球的趨勢、特點、危害程度、當前國際應對的狀況和局限等，并提出 包括制定綜合性全球法律文書、國際示范條款等應對方案，得到多數國家支持。 值得一提的是，金磚五國為推動專家組進程作出了積極努力：

15、在 20XX年預防犯 罪和刑事司法會議上五國聯合推出加強打擊絡犯罪的國際合作決議草案并最終 獲會議通過，明確授權專家組繼續開展后續工作；20XX年聯合國預防犯罪和刑事 司法大會重申專家組授權；20XX年、20XX年金磚國家領導人峰會的宣言均強調 在聯合國框架下制訂打擊絡犯罪的具有約束力的普遍性法律文書，20XX年果阿宣言重申上述方針，并強調要共同努力打擊絡犯罪和恐怖活動。我國在20XX-20XX年連續為專家組捐款共計50萬美元，用于支持專家組秘 書處翻譯上述報告、籌備召開第三次會議及其他推動專家組盡快完成其授權的工 作；我國還推動亞非法協設立絡空間國際法工作組，討論打擊絡犯罪國際合作問 題，并

16、資助亞非法協在今年 5月聯合國預防犯罪和刑事司法會議期間舉辦絡犯 罪邊會；此外，我國還通過與主要西方國家的安全或執法合作對話、外交部法律 顧問磋商等就推動制訂打擊絡犯罪國際公約做對方工作。目前，專家組秘書處正就籌備召開第三次專家組會議開展工作。 能否打破目 前的僵局，推動專家組召開第三次會議并盡快形成成果， 將是聯合國制訂打擊絡 犯罪國際公約能否取得突破的關鍵。4中國在絡空間國際法領域近期實踐外交部條約法律司作為我國絡國際法領域的主管部門，近年來積極開展絡空 問國際法問題實務和調研，包括牽頭絡空間全球大會即倫敦進程(The LondonProcess)、中國歐盟絡工作小組、亞洲非洲法律協商組織

17、絡空間國際法工 作組、聯合國絡犯罪政府專家組等重要平臺，同時參與其他部門涉絡外交和法律 事務。近期主要開展以下方面的工作：(1)積極跟蹤和深入研究絡空間國際法前沿問題。包括絡空間國家主權、數 字時代的隱私權、數據跨境流動國際規則、云時代的數據長臂管轄問題、 絡恐怖 主義問題、制定絡犯罪國際公約等問題，為總體絡外交及國內相關工作提供法律 支持。(2)推動亞洲非洲法律協商組織建立絡空間國際法工作組。在中國的建議下，亞非法協在20XX年德黑蘭年會上首次將絡國際法問題納入議題，并在 20XX年 北京年會上決定成立工作組，重點關注絡空間國家主權、和平解決國際爭端、打 擊絡犯罪國際合作以及其他國際法問題。 該工作組在20XX年5月在新德里召開 了首次會議，第二次會議預計將在 20XX年上半年舉行。工作組為促進亞非國家 關注絡空間國際法前沿問題，加強交流與合作，維護共同利益提供了新的重要平 臺。(3)推動聯合國打擊絡犯罪國際合作進程。如前所述，我國持續為聯合國絡 犯罪政府專家組捐款，并積極與金磚國家等立場相近國家一起推動專家組盡快召 開第三次會議，形成具體成果。目前，有關工作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