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語言研究studies in language and unguistics漢語史研究中的假設與證明試論一個學術觀念問題麥耘（中國社會科學院 語言研究所，北京100732；中山大學 中文系，廣東 廣州510275）摘要：在我們的學術觀念中，應該把科學假設與虛構嚴格區別開來。假設是科學研究必不可少 的步驟。漢語史研究也需要引入假設以解釋材料、解釋語言事實。假設需要證明（證實或證偽）， 而且是能夠證明的。假設可以由直覺或者或然性推理獲得，而證明則必須運用推理，最好是運 用確然性推理。漢語史上的各種問題可以通過對假設的證明，逼近真實地加以解決。一切證明 結論都只代表相對真理，是人們對漢語史認識的階段

2、性成果。假設和對假設的證明是學術發展 的動力，學術界對各種假設不但應該寬容，而且應該歡迎。關鍵詞：假設；證明；逼近科學真實；學術觀念中圖分類號：h1-0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1263 （2005） 02-0007-09與同道中人討論學術問題，有時會聽到這樣的質疑：“這個觀點只不過是一種假設，而不是事實。” 或者：“要嚴謹一些，別動不動就假設！”在這里，“假設”是貶義詞，與此相對，“事實”、“嚴謹”是褒 義詞。這好像很自然，因為學術研究就是要講求事實、講究嚴謹。但往深一層細想，會覺得其中所包含 的學術觀念問題，還是很值得好好探究的。人們常引用胡適“大膽假設，小心求證”的話。這話

3、當然是有道理的。不過假設和求證（即本文所 說的“證明”）并不僅與“大膽”或“小心”有關。本文想從另一角度，討論一下“漢語史研究中的假設 與證明”。文中所舉的例子主要是語音史方血的。-論漢語史研究需要假設“假設”其實不應該是個貶義詞。假設（或者叫“假說”）是科學研究中針對研究對象作出的假定性 命題。引入假設是一切科學研究中必不可少的步驟，只就材料論材料、就事實論事實而不作假設，就談 不上科學研究，這是科學上的常識。科學研究不僅僅是收集和羅列材料、觀察和描述事實而己；那只是 科學研究的前奏。引入假設以圖解釋材料、解釋事實，并盡可能地對假設作出證明，才是科學研究。假 如有人認為采用假設對于科學研究和

4、學術研究是有害的，那只是表現了對科學和學術的一種誤解。漢語史研究也是如此。沒有假設就無法進行漢語史研究。漢語史研究不僅僅是要簡單地擺出漢語歷 史上的材料、爭實，而且還要對材料、事實作出解釋，而作解釋本身就是在作假設。例如，切韻的唇音是一類，而在后代，唇音有幫組和非組兩類，這是事實；我們說，在切韻 后的某個吋候，在一定條件下，雙唇咅變成了唇齒咅，就是對上述事實的解釋，而這個解釋就是一個假 設。這個假設有極多證據支持，而且可以近似地視為歷史事實，但這終歸是假設今天的人們畢竟沒 有親歷這個變化。又例如，先秦古籍中有“不吾知”、“吾誰欺” 一類句子。甲學者說上古漢語句序一般是svo,而 在否定句和疑問

5、句中，當0是代詞時，則常為sov；乙學者說這種sov句式可能是-種殘留形式，反作者簡介：麥耘（1953-）,男，廣東廣州人,碩士,教授,主要研究漢語歷史音韻學和漢語方言學。映更早期的原始漢藏語普遍的句式。我們很自然地會說：乙學者在作假設，而甲學者是在陳述事實。其 實，如果甲學者是在反對乙學者的觀點的話，那么他也是提出了一個假設，即sov只是一種特殊句式， 而不是什么殘留。當然，他也可以說，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殘留，而只是說出古籍中的一種語言現象、一 個事實而己。要是這樣，他就要么是在做研究之詢的資料準備工作，要么是在進行古代漢語基礎教學， 因為他沒對這種語言現象即“事實”加以解釋。筆者這么說，并非

6、要指責甲學者，因為要證明“殘留” 之說對或不對，實在非常困難。這兩例有證明上的難易之別，而作為假設則是一樣的。當然，沒人會提倡學術研究應該就易避難， 所以也沒有道理要褒揚易于證明的假設而貶抑難于證明的假設。其實，不但作解釋需要假設，就連對材料的收集和羅列、對爭實的觀察和描述，常常也會得益于假 設的幫助。例如，一般認為，古全濁塞/塞擦音聲母仄聲字今變不送氣清咅是個規則，只有少數例外，如 古上聲的“艇、挑戰、強勉”等、古去聲的“萃、慟”等、古入聲的“特”等。如不作新的假設，對 爭實的描述也就到此為止了。而如果假設這些字讀送氣未必都是例外，重新進行觀察，會看到原先看不 到的事實：凡古全濁塞/塞擦咅聲

7、母上聲字不變去聲者，今讀送氣清咅，如同平聲字。要解釋這個事實， 則需要進一步的假設：古全濁塞/塞擦音聲母在后代讀送氣與否的界線不在平仄之間，而在平上與去入之 間。研究漢語史，必然要作大量的假設，而且還往往以一個或多個假設為基礎，去推論另一個或多個假 設，而這些推論的內容依然是假設性的。例如，把中古的見母構擬為k,這是一個假設（歷史音韻學上 的“構擬”就是假設），在對這個假設作出證實之后，以此為基礎，假設上古見母字及與見母有關系的字 的聲母也跟k或其相近的咅有關。我們可以去討論各種假設的論據是否充分、前提是否穩固、推斷是否 合乎邏輯、與我們所掌握的漢語史材料有多少相符多少相左，可以去證明（證實或

8、證偽）它們，在一時 無法證明時也可以存疑，但不應對引入假設這種做法本身加以貶抑。凡是廣義的“歷史”學科，即研究對象己經成為過去的學科，研究者無法直接而對研究對象，研究 起來自然離不開假設。除漢語史研究外，歷史學、文學史研究、考古學、古人類學、古生物學、古地質 學、宇宙學等等都是如此，無須多說。那么，與研究者共時的、可以直接而對研究對象的學科，是否就只需看事實而不需作假設了呢？答 案是：都需要。例如，我們可以直接聽到現代語言的語音，這些聲音就是“事實”。對這些聲音，不要說 進行深入研究，即使作初步的整理和排列，也要進行分析，譬如分析為音位，而說人類語音屮存在“音 位”，就是結構主義語言學的一個假

9、設。乂如，說語言中存在一種叫做“語法”的東西，可以分析出“主 語”、“謂語”等等，也是語言學的假設。我們接受這些假設，可以說是像接受事實一樣地接受，并非因 為這就是事實本身，而是因為它們能很好地解釋事實。假設與虛構的界限在哪里？ 一看出發點和基本立場，本來就不是科學的（例如神學的、玄學的，或 者文學創作方面的），虛構當然是童料屮的爭；二看事實依據，不顧事實的、歪曲事實的、捏造“事實” 的是熾構；三看邏輯，無視和拋棄起碼的邏輯的是龐構。凡出發點和棊本立場是要探究科學真實，并根 據一定的事實材料和一定的邏輯推理得岀的觀點、說法，都是假設。有的假設比較可信，有的不可信， 可信與否要看能否作出證明。即

10、使被證明是不可信的假設（包括因材料錯訛或課解材料而導致的錯課假 設），一般也不應被指為虛構，除非要質疑提岀者的學術道徳或基本的邏輯思維能力。二試討論假設是怎樣提出的在科學和學術研究中，假設的提出人約有兩途，一是根據或然性推理，一是憑直覺。直覺，或者說 靈感，其發生過程目前無法窺探，木文不談，下面只說推理。漢語史研究中最常見的人概是根據簡單枚舉歸納的結果來作假設。清人錢大昕提出“古無輕曆咅說” 和“古無舌上音說”，盡管他舉例以百計，依然是簡單枚舉。由于簡單枚舉是一種不完全歸納，即使舉例 極多，對它所涉及的范圍之外的例子，就有可能無效，除非能做到完全歸納（窮盡性枚舉），否則就只是 或然性的推理。今

11、天的漢語史學界認可錢氏這兩個觀點，實際上并不是因為他舉的例子多，而是依憑對重唇咅、輕唇音之間和舌頭音、舌上咅之間互補分布的認識。又如看到“衣”、“冠”等讀平聲是名詞，讀去聲成動詞，“好”、“惡”等讀上聲、入聲是形容詞，讀 去聲成動詞，便可以假設上古的去聲有構成動詞的作川。這種假設最容易碰到的問題是出現反例。例如 上而這個假設，就會碰到“藏”讀平聲、“度”讀入聲是動詞，而它們讀去聲是名詞的例子。有的學者提 出，去聲在較早期有構成名詞的作用，后來則有構成動詞的作用，兩者不在一個時間層次。這-假設 的基礎也是簡單枚舉歸納，是把“去聲別義”字分兩類來歸納。但如果繼續考察材料，有超出這兩類的 例子，還須

12、另作解釋。類推（類比推理）也很常用。譬如近代發生過“k紐一t組/_i或y” （k組在i或y之前變為t 組）的演變，而中古章組（t組）只出現于i之前，并且其中一部分字在上古與見組字有接觸，于是可以 假設從上古到中古也有過“k組t組/_i”的演變。這是基于發咅生理學的類推。又如有學者假設上古有雙唇的清鼻音聲母，山此類推，假設還有齦部和軟腭的清鼻音聲母，乃至 清邊音聲母，用以解釋某些諧聲現象p,00-,03o這是基于音系學的類推。乂如現代方言中實詞的虛化過程往往伴隨語咅變化（主耍是弱化），由此可以假設古代或近代的實詞 虛化也可能與語音變化相聯系。這是基于類型學的類推。近些年來邏輯學界有一股熱潮，推崇

13、“冋溯推理”（abduction）。這是把止三段論的演繹推理倒過來, 從結論來推測前提。需要注意的是，與演繹推理相比，冋溯推理的有效范圍較窄，所以其結論只是或然 性的。運用這種方法要特別注意的一點是：不要誤把它當作是確然性推理。它在提出假設這方而很有川, 即可以指出某種可能性以供進一步證明，但作為一種或然性推理，用于證明時就很有局限。例如：“當入聲韻與陰聲韻合并時，它們的押韻表現會相同在元曲中，古入聲字與陰聲韻字混押 -所以古入聲韻在元代與陰聲韻可能己合并”。之所以說“可能”，是因為這里的人前提只包含了 “當 入聲韻與陰聲韻合并”這一種條件，而在另一種“當入聲韻與陰聲韻還未合并”的條件下其押韻

14、衣現會 如何未得到證明之前，這個判斷還不具確然性。三 談用演繹推理證明假設假設需要證明。假設和證明是一對雙生子，構成了科學研究的內容。研究的過程，實際上就是提出 假設和對假設進行證明的過程。所謂證明，包括證實（證明其正確或合適）和證偽（證明其錯誤或不適）。 如上所說，假設口j能起源于戲覺，當然要經過證明才能上升為理性的認識；通過或然性推理得到的假設, 雖然已經是一種理性認識，但是一種不確定的認識，也要再經過證實才能成為科學的命題，要么就是被 證偽，從而被放棄。假設可以通過直覺或者或然性推理獲得，而證明就必須運川邏輯推理，而h徹底的證明一定要運川 確然性推理。確然性推理有兩種，一是完全歸納，一是

15、演繹推理。完全歸納就是把研究所涉及的對象無 一-遺漏地找到，進行歸納。如果做得到，就很簡單，不必談；但在漢語史研究中這乂是無法做到的。所 以這里只談演繹推理。下面舉兩個例子。現象：韻圖把切韻音系的三等韻屮的莊組字列于二等位置。假設a：韻圖只為齒咅安排一欄，一、四等列精組，二、三等列照組，但照組實分莊、章兩組，且%1 盡管錢大昕還冇主要涉及章組的''古人多舌音說”，但王力不能解決章組與知組z間的分布問題,就不肯把章組合并到 舌頭音中【2|p74。這是個好例子，說明理論假設對認識事實的約束力。而李方桂假設章組與知組是互補的，所以他就把 章組合并到舌頭音中了f3，pl°-1

16、5o 乂，錢大昕的假設本應稱為“古重輕唇音不分說”、“古舌頭舌上不分說”，而“無輕唇”、“無舌上”實際上是要另作假設、另作證明的14- 51o%1 例如:“ a班的同學全都及格了一一張三是a班的一-所以張三一定及格了”是正三段論，回溯過來，以結論為小前提, 則：“a班的同學全都及格了一一張三及格了一-所以張三可能是a班的”。對于“及格”來說,“a班”是個充分條件 而非必要條件（只要是a班的就都及格了，但并不一定是只冇a班的才及格），所以這是“充分條件肯定后件式”，其 結論必須有“可能”字樣，否則便犯“中項不周延”的錯誤。作為一個或然性推理，這個回溯判言可以把“張三是a 班的”作為一種可能性提出

17、來，但并不能證實它。%1 歷火文獻上留下的語言材料是古代語言的有限記錄，即使把所有歷史文獻中的語言材料搜羅凈盡，對于古代實際出現 過的言語來說，當然也還是遠不完全的。研究現代語言也不可能進行完全歸納，因為現代實際出現的言語對于語言學 者所學握的語言材料來說，永遠都是“無窮大”。兩組共現于三等韻中，韻圖的齒咅三等位置無法同時列出這兩組字，故不得己把其中一組安置到二等去, 是為“假二等”。這是傳統的觀點。假設b：由于在編制韻圖的時代，三等韻莊組字屮的前腭介音已經脫落，在韻圖的編者看來，它們 跟列于三等的其他字不同，而把它們列于二等是與其當時的實際發音相吻合的。兩說的主要區別在于：三等韻莊組字的前腭

18、介音在韻圖時代存在與否。假設b有一個預設：韻圖的 音系與切韻音系有距離。按：韻圖產生的唐末上距切韻產生的隋代有300年，語音確已變化， 但目前沒有直接證據表明三等韻莊組字的前腭介咅在唐末己消失。與上述現象有關的兩個情況如下：第一，照紐在唐末已經形成，也就是說，莊組和章組已經合流， 至少在音位上是一套。材料：守溫韻學殘卷。第二，在元代，古莊組三等韻字已經不與前腭介音拼合, 而古章組字大多數仍與前腭介音拼合，兩組字基本不混。材料：中原音韻。為了利用這兩條材料，先定兩個工作前提：«.守溫韻學殘卷的莊、章紐合流可以代表韻圖的情 況；p.中原音韻音系是韻圖音系的繼承者。下而把假設a和假設b改寫

19、為對立的判斷假設：ho：在韻圖中，三等韻莊組字前腭介音還存在；hi：在韻圖中，三等韻莊組字前腭介音已經不存在。若ho成立，則三等韻甲.莊、章組字都有i介音，根據前提6（,這兩紐字同咅。但這樣它們質來分 化成中原音韻的情況的條件就找不到了。所以根據前提0,當判h。不成立；反之，hi成立。也就是 說，假設b成立，或者說它被證實，而假設a被證偽。這個推理的人框架是：“兩類字合并后不會按原來的界限再分化韻圖時代圧、章組聲母合并而兩 纟i字音沒合并一-可見在其聲母合并之前，韻母必已先分化（莊紐前腭介音先己消失）”。這個推理當然 并非無懈可擊。大前提甲.談“分化條件”是按新語法學派的說法，但語音發展不一定

20、是非此即彼，詞匯 擴散理論就認為可以有兩讀情況。不過落實到這里的具體問題，依然有利于假設b：莊組字可能有帶前 腭介音和不帶前腭介音兩種讀法，這仍可以成為后代的分化條件，也可以成為韻圖把它們安排在二等的 依據。有沒有反證？有。在五代朱翱反切中，三等韻莊組字與其他三等韻字互切，沒有失去前腭介咅的跡 象。然而，除非否定。和0兩個前提屮的至少一個，上述推理不會因為有反證就被推翻；如果堅持a 和”，朱翱音的現象就只能另尋解釋。演繹推理明確而肯定。倒不是說一用上演繹，結論就一定正確。方法科學跟結論正確之間木來就不 能劃上等號。但至少讀者及研究者自（2都可以根據邏輯順序逐一檢杏其前提和證明步驟，假如結論不妥

21、, 很容易找到問題所在，就是說,它具有可檢驗性。可檢驗性是科學方法的重要特點。四 談用或然性推理進行逼近證明并非任何情況下都有條件用得上演繹。有時我們可以運用或然性推理進行“逼近證明”。舉個例子。現象：一部分屮古心、生母字與一部分喉牙音字在上古關系密切。假設c： ±古有一類sk型復輔咅聲母。在討論之前，也先定兒個工作前提：£諧聲字與聲符讀音相近同（包括聲母和韻母，下同）；c假借 字與木字讀音相近同；".親屬語言屮存在的早期關系詞（其屮可能包押；同源詞和早期漢語借詞）與上古 漢語對應詞讀咅相近同。下而盡量簡明地舉“戶”、“午”兩個諧聲系列為例。（1）生母字“所”以匣

22、母字“戶”為聲符。依李方桂，匣母在上古是g- o可以假設“戶”在更早%1 冇一種說法：一個反例就可以推翻一個結論。對于基于邏輯推導的結論來說，這是不確的。要想推翻一個遵循正確的 邏輯推導出來的結論，只冇一個辦法，就是去否定它的前提（譬如上而這個例子，如果要推翻假設b、維護假設a, 則需否定前提a或p）；而否定一個前提也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用一個更合理的前提取代z。如果既無法挑剔獲得結 論的邏輯，又無法否定其前提，則應是反例或例外木身需要審視或解釋。例如我們相信“輕唇十韻系”必定都具有一 種一致的、促使聲母唇齒化的語音特征，盡管東三、尤韻系的唇鼻音不變輕唇音，也并不能推翻此說。此外，即使不 考慮邏

23、輯推導，對于有較多互相獨立的證據支持的結論來說，少數反例也是不足以把它推翻的。%1 歷史比較法更講究語音對應。但讀音近同也很匝要，尤其是考慮到早期借詞。這問題當另外討論。時曾讀為sg聲母,而“所”的聲母也可擬作sg或sk(暫不考慮介音問題，p下同)。這個假設與 £前提相容。(2) 古藏文“門”為sgou01p72比較研究時擇對于漢語“戶”，則可假設上古漢語“戶”字為sg- 聲母。此與“前提相容。(3) 心母字“卸”從疑母字“午”得聲，而疑母字“御” 乂從“卸”得聲。假設它們有s.-聲母, 與£前提相容。(4) 作為干支用字的“午”在傣語里為sa.-a/si.*-a,在布依語

24、里為sai21pl52o假設上古“午”是sd 聲母，與"前提相容。(5) 曉母字“許”字從“午”得聲，雅洪托夫擬為sng-聲母。潘悟s(14,pl6()認為藏文sngag (贊許) 對應于漢語“許”。另，道孚語“稱贊” stos.v (151p397)中的s.也可能對應于“許”。如認可這 -對應，依"前提，“許”更早的聲母形式或可擬作s.-0(6) 說文“所”訓“伐木聲也”，引詩“伐木所所”，而今木詩小雅伐木“伐木許 許”，用假借字。假設“所”和“許”的上古聲母分別為sg-/ sk-和s.，與：前提相容。(1) 和是“戶”系列，(3)、(4)和(5)是“午”系列，漢字諧聲和

25、親屬語言材料兩邊都對得上， 而(6)把兩個系列連上了。就這兩個諧聲系列來說，sk-型復輔音聲母的構擬是可以成立的，或者說假設 c在所定三個前提之卜，與材料是相容的，它在這個證明程序內被證實了。考察更多的諧聲系列，可以 發現這種構擬還可以覆蓋更大的范圍。在這個例子中，拿每一單項材料分開看，都不排除有關的詞可能只是偶然與s-拉上關系，或者可以 另作解釋，但把多項材料聯起來看，我們可以在相當大的概率上認為這些詞與s的聯系不是偶然的。在 方法論上說，當多個互相獨立且角度不同的或然性證明都指向同一個可能的結論時，其或然概率就被壓 到很低的水平，就可以近似地視為確然性結論了。這是基于概率論的原理，即指向同

26、一結論的獨立事件 越多，則該結論為真的概率就越大；反過來說，這種獨立事件多到一定程度，與此結論相反的情形就成 了一個小概率事件，也就可以近似地認為是不可能發生的。這就是所謂“逼近證明”。五論證明的意義在于逼近科學真實上而談到用或然性證明方法可以逼近確然地進行證明。其實，即使是運用確然性證明方法，實際上 也都不可能最終揭示真實，而還只是在向真實逼近。人類認識世界的過程是一條沒有盡頭的長河，人類對任何事物的認識都是在逼近真實，而h是永無 止境地不斷逼近。這里說的“真實”是哲學上所說的“科學真實” (scientific truth)或“邏輯真 實” (logical truth),它跟“事實”(f

27、act)不是同一個概念，而是指隱藏在表面事實背后的、由事物的內 部規律支配的爭物的木質。譬如說，語音是材料、事實，則語音的系統(音位系統)就是它背后的真實。 在科學研究中，證明的意義就在于止我們的認識通過事實去逼近科學真實，而不僅僅是展示事實，僅僅 說明“事實就是如此”。有對事實背后的真實的認識，才有科學；有對真實的不斷逼近的認識，才有不斷 發展的科學。%1 關于歷史比較研究中的“擇對”問題，請參看參考文獻11。%1 此依ili說。古文字研究界一般認為，''卸”實為“御”之初文，是則它們原本應同音。%1 “午”系列里冇個諧聲表現比較特殊的字：呂母“杵”(古文字學界一般認為其初文

28、就是“午”，干支用字是假借)。它 之所以到中古讀成送氣塞擦音，可解釋為與上古帶s-有關。李方桂旳p2®把此字擬為skh。實際上也不妨擬為s.-0%1 這是簡化了的說法，實際上復雜得多。轡如這些字在后代演變的線路和規律，就還需要證明。%1 對于“真實”的定義，是博士研究生郭萍提醒筆者的,謹志z。又，按一般的理解，語言材料就是語言事實。其實還 是冇些區別的。“事實”是個總體概念，“材料”是分體概念，全部材料總起來就反映事實的全體。但研究者永遠無 法掌握全部材料，就是說，總是只能觀察到事實的或大或小的局部，總是在“盲人摸象” °此外，材料和事實本身 也冇不同的層次。轡如，語音的物

29、理性質與人對語音的主觀感知，以及語言學者對語音的記錄(用音標符號或用錄 音設備)，都是材料，也都是“事實”，但并不等同。不過為表述方便，本文在多數場合還是渾言不別了。%1 這個問題涉及學術范式及其更新，可參看庫恩等科學哲學著作17。前而多次提到“相容”，這是個重要的概念。一個證明的過程，就是運用一定的方法去測試一個假設 與材料及前提之間的相容度。-般來說，相容度越高，越說明假設反映真實。一定時代一定領域的研究 者所提出的、能與該領域當時的“學術認知系統”（包括被認可作為研究出發點的前提、理論以及研究方 法）和研究材料在邏輯上相容的假定性命題（即假設），就反映該時代的研究者對該領域的對象所能夠認

30、 識到的科學真實。對于漢語史這門學科來說，現代學者對漢語史的“歷史真實”的認識，表現為他們對 漢語史發展所作出的、與漢語史學界的學術認知系統和漢語史的資料（“歷史事實”）在邏輯上相容的 假設。隨著學術認知系統的發展、材料的更新，原來相容的假設可能變得不相容，原來不相容的可能變 成相容，即使不變，也可能需要重新證明，這便為研究者進一步逼近真實提供了空間。例如，清人多相信“古音斂，今音侈”，以為u、o 類音是色部、歌部的古音。至汪榮寶受海外漢 學家的啟發，用梵漢對咅考得漢魏以上歌、魚均讀a音，才開始科學的證明。換句話說，他的假設與 當時作為新的研究材料的梵漢對音資料及新的研究方法相容。這個假設曾引

31、起一場學界大辯論，它與反 對一方的章炳麟較陳in、保守的學術認知系統不相容。辯論的結果，是新的學術認知系統和新的學術 觀念獲得學術界的廣泛認可。在后來的構擬中，歌、魚兩部或有零韻尾與-g韻尾之別絢，或分作曲后 兩種ao兩種假設各有所據，但都與一個事實相容：此兩部在上古有區別。再往后，王力】把歌部構擬 為ai,兩種"的對立乂被取消，則有兩方面的根據：一是現代語言學對語音系統性的考慮，二是新發現 的方言材料的支持。近年，一些學者主要參考古藏語材料，乂有擬歌部為al之議“22】。同時，對漢語歷 史上a元音向o、u方向的演變，作為-條規律如何作出語音學上的表述，也被提到研究議程上來了】。 這

32、些新的假設也與新的材料和新的學術認知系統相聯系。在這個例子中，每一次新假設的提出（或者對舊假設的修改）和重新證明都是一次新的進步，都是 向真實逼近的新的努力（當然無法保證每一次都-定能更逼近真實），而每一次都述有待未來進一步的或 全新角度的證明。每一個證明結論，都只是人們對漢語史認識的階段性成果。在科學史和學術史上，這 種例子屢見不鮮。假設總是需要不斷修改和推陳出新，證明也總是需要不斷地反復述行。任何假設和證 明結論，無論多么有解釋力和說服力，在科學和學術的發展史上都只是相對真理，只具“暫時性”，都不 可能是絕對的、一勞永逸的、最終的。但是，無法作出有最終結論的證明不等于無法證明。在理論上說，

33、科學假設都是能夠證明的；從長 遠來說，從本質上來說，人類對世界的認識能力是無限的。在這個問題上，我們必須堅定地與不可知論 和反智主義（anti-intellectualism）劃清界限。漢語史上有些問題，尤其是距今久遠的上古、遠古乃至史前時代的問題，確實是很難證明的。但既 然我們本就不奢望得到在一切細節上的絕對復原或者“終極證明”，那么相對合理的證明就不是不可及的 to例如“孕”字中古在證韻，現代有的方言與此對應，如太原ji.：但也有一些方言讀成n尾，如北 京jyn。有學者假設此字-n尾的音來自古-m尾韻，理山有兩方而：一，此字上古屬蒸部，而蒸部字至 少有一部分來自更早期的-m尾韻則；二,古藏

34、文有“胎” lhums、“孵” rum. “懷孕” sbmm】卩?40。 實事求是地說，這一假設僅與兩個不十分確定的證據相容（從ni尾韻變來的蒸部字中是否包扌舌“孕”？ 古藏文這兒個詞是否確實對應漢語的“孕” ？）,所以它還是有待進一步證明的。但在目前，它仍不失為 一個有一定合理性的解釋。將來我們對諸如蒸部字的來源、漢藏語比較研究等問題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對有關“孕”字的各種材料有了更多的了解，還可以回過頭來對此進行再證明。有時對同一個問題有不同的甚至對立的假設，似乎“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時就要看誰對材 料的解釋力較強、相容度較高。例如上古音研究中有“上古有復輔音聲母說”與“上古只有單

35、輔音聲母 說”，前者力圖對諧聲系統、同族詞以及被假定為親屬語言的同源詞等表現出的上古聲母情況與中古聲母 不對應的部分加以解釋，后者則基木上放棄了這方面的解禪，但對屮古聲母的來歷的解禪就很方便。“復 聲母說”要想有進一步的成績，就必須尋繹復聲母向中古發展的條理，而學界另一個方向的研究，則應 考慮用單輔音是否能說明一些“特殊”的諧聲現彖。總之，我們對漢語史的認識是一步步前進、一步步“逼近真實”的。我們既不必追求“一錘子砸實”這個問題涉及學術范式及其更新，可參看庫恩等科學哲學著作17。的證明（實際上這是做不到的），也不要因為覺得作不出絕對正確的、永恒的結論就對假設和證明采取虛 無主義的態度。六論假設

36、的意義在于引導研究，兼論嚴謹建立一個假設，就是建立一個研究的角度和方向。好的假設，可以引導研究走向深入。在科學研究 屮，有些假設對有關研究所起的引導作川，可能會超出假設本身（數學上的“哥徳巴赫猜想”是個很好 的例子）。在漢語歷史音韻學屮，對切韻的性質一直有不同的認識（也就是有不同的假設），就人端 而言，也有多達四、五種觀點，經過兒十年的論戰，各方提出了各種證明，至今未有定論。然而通過不 同論點的交鋒，發掘了許多材料，揭示了更多的問題，還開拓了新的研究領域。學界對古代“通語”的 皋礎方言、古代漢語方言、重紐、垂韻、所謂“橄欖形發展”、屮古音位系統、元韻系的地位、中古押韻 材料分析、中古各家注咅材

37、料整理等等的研究，乃至于對漢語語咅史本少的總體認識，都或多或少地受 切韻性質論爭的刺激而不斷深入。不同假設之間的碰撞，大大地推動了切韻及中古音研究乃至 整個漢語語音史的研究。不斷推出的假設和對假設的反復的證明，是學術發展、前進的動力。對同一個問題出現不同的假設是好事，這說明學術界看問題有不同的視角，將有助于避免片而性。 不同的假設，可以從不同的角度和方向引導研究。科學史和學術史上常常能見到，不同的假設之間有巨 人的歧異，通過真誠的反復爭論和研究，到后來得出公認的結論，合理的假設得到證實，不合理的被證 偽，有吋則是對立的假設中的合理成分都獲得彰明，都對科學和學術的發展作出了貢獻。例如，盡管持 “

38、古無復輔音”觀點的學者是少數，但他們不斷為古復輔音的構擬指出毛病，這對研究的正常發展無疑 是非常必要的。凡假設只要有一定的事實根據、有一定的道理，就有其一定的價值。誠然，有道理的假設不一定正 確，其價值也不一定都是正面的。那些被證偽的假設令時只留下教訓，或者起到立個“此路不通”的警 示牌的作川，然而這也是一種貢獻。證偽一個假設的過程，也是一種引導研究深入的過程，也有益于學 術進步。所以，哪怕是不很嚴謹的假設，只要足以進入證明程序，學界也不但應該寬容，而且應該歡迎, 即使結果是把它證偽。當然，我們要求建立假設須以事實為依據，每個學者也都會希望自己的研究成果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但另一方面，也不應苛

39、求所有的假設在提出時祁要先經過嚴密的證明。筆者曾主張，應提倡把還沒有很 人把握、還需要進一步證明的假設公布出來，讓人家參與討論，這木身就是對研究的i種引導，比個人 埋頭鉆研更有利于學術的發展，應該加以鼓勵，只要我們對之有個清醍的認識就行；這跟嚴謹、求實的 學風并不矛盾。提出一個好的假設，有吋比證明這個假設更有價值。例如喻啊在上古的咅值一直難定, 土力畫擬為軟化邊音，當時除引法語為類比外，并未作岀證明陽卩23。近二十年過去，學者們已經有多項 證據確認喻|叫為邊音了（盡管各家在細節上的認識還會有不同）。大家都同意，做學問要嚴謹。對此，筆者想談兩點：第一，什么是嚴謹？一向說嚴謹，多是指材料要扎實，不

40、妄說。筆者的看法，材料扎實是嚴謹的一方而，但沒包括嚴謹 的全部內容，對于現代學術來說，甚至可以說沒包括嚴謹的主要內容；強調“不妄說”也要適度，過分 了會走向反面。有一句常被人引用以表示嚴謹的話：“有兒分材料說兒分話”，意思是不要說超出材料以外的話。如 杲這僅限于指尊重材料，不臆造事實，當然是對的；但如果在引入假設吋也要限定不能超出所掌握的材 料之外，那么筆者要說：這不是嚴謹，只是謹小慎微。假設，就是從有限的材料出發，提出有規律性的、比所根據的材料涵蓋而要大的假定性命題。假設 必定超越材料，否則不成其為假設。在這個意義上說，假設就是根據小兒分材料講大兒分話，甚至是根 據兒分材料講十分話。如果說要

41、求引入假設也要嚴謹的話，并不在于假設與材料之間的“分”的多少， 而在于兩者之間的關系是否符合邏輯。聯系前而的討論，可以說，“假設一證明”就是根據研究者所掌握 的局部事實去推斷事實的全體，以及推斷事實背后的邏輯真實。做學問的嚴謹與否，最關鍵是看證明。運川確然性推理來作證明，是最嚴謹的；有條件、有限度地運用盡量嚴密的或然性推理，是次一等。只憑感覺來作論斷，不運用推理，或者只是不向覺地用上，或 者錯誤地運用，都是不嚴謹的。材料再細致綿密，在研究中不能正確地運用推理方法，不可能達到嚴謹。第二，嚴謹與寬容和創新的關系。嚴謹的目的在于讓學術健康發展，絕非要求完美無缺。在學術上，嚴謹與寬容都是不可少的。“假

42、設 證明”作為科學研究的步驟，是從己知領域走向未知領域的過程，是一種創新活動。在走向未知領域 的路途上，總是荊棘滿布。對于在此間艱難跋涉的研究者，我們希栗他們小心謹慎，但無權苛求，相反, 我們應該對他們表示敬意。學術界亟需寬松的學術空氣，尤其是對疑難問題所作的假設，更應多加鼓勵。 容易證明的問題，可以要求嚴格些，越是困難的問題，就越要有更多的寬容。一般來說，對假設可以寬 容些，對證明要嚴格些，但也應給予斡旋的空間。例如漢藏語比較研究以及利用這一比較來研究上古漢語，是個難度極大的、創新性的工作。漢藏語 同源，這木身就是個不易證明（既不易證實也不易證偽）的假設。其中，不同語言之間親疏關系的認定、

43、關系詞的擇對、關系詞性質的辨別、關系詞歷史層次的剖析、語音對應規律的疏理、同源體系的建立、 形態的界定以及語咅與形態之間關系的歸納，等等，極其復雜，對每一個問題的研究都需要作各種假設, 并輾轉證明。無論以后結果如何、無論這些假設（包折“漢藏語同源”這個人假設）能否被成功證實， 它們都己經在引導著研究的深入發展，對于漢語和漢語史研究，對于藏緬、壯侗、苗瑤語等少數民族語 言以及南島、南亞語的研究，乃至一些語言學理論問題的研究，都有非常亜大的意義。對有關的研究成 果，應作出適當的評價，看到成績，也要及時指出問題，而總的來說，批評者要坦誠、充滿善意和寬容。 責備求全不是正確的學術評判態度。為了學術上的

44、嚴謹，我們對以、而且應該耍求學者所提出的假設盡量合理，所進行的證明符合邏輯、 運用的是確然性推理（至少逼近確然性）。不過這種要求應以有利于創新性思維為度。過了這個“度”， 使人縮手縮腳，表血上是不會犯錯了，可是妨礙了學術發展，是犯了更大的“不作為”的錯。另一方血, 提倡“大膽假設”，也要有個“度”，更不能把創新庸俗化為為立異而立異。能在創新性發展與保持嚴謹 z間找到一個平衡點是最好的。然而，如果在某個時候，這個平衡點不好掌握，那么是更傾向于有利于 創新性發展，還是更傾向于有利于保持嚴謹呢？筆者寧愿是詢者，因為，學術如果削弱其或喪失了創新 性，便等于削弱、喪失了生命力，談“嚴謹”就沒有意義。做學

45、術研究，有兒樣是不可少的：一是材料，二是理論，三是研究方法，四是學術觀念。這里的每 一樣，都需要隨著學術的進步而更新。學術要現代化；學術現代化意味著科學化，即本著現代科學的精 神去從事學術研究。本文談到的“假設和證明”主要涉及學術觀念，也涉及一點研究方法，都跟科學化 有關系。這是個很人的問題，對于筆者自己來說也多是新的想法，不周全甚至錯誤之處難免，希望學術 界的朋友們多加指止。參考文獻：1麥耘古全濁聲母清化規則補議j中國語文,1991,（4）.2王力.漢語史稿m.北京:中華書局,1957.3李方桂.上古音研究m北京:商務印書館,1980.4張清常.古音無輕唇舌上八紐再證a.語言研究論叢第1輯c

46、,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1980.5朱曉農.虛實談現代語言學的工作旨趣a.文字與文化叢書第2、4輯c,北京:光明日報出版 社,1987-1988.6梅祖麟.四聲別義中的時間層次j中國語文,1980, （6）.7葷同獻上占音韻表稿m上海沖研院史語所單刊甲種z廿一,194&8麥耘.韻圖的介音系統及重紐在切韻后的演變a.音韻與方言研究c,廣州:廣東人民出版社,1995.9王力.朱翱反切考a.龍蟲并雕齋文集第三冊.北京：中華書局，1982.10孫宏開等.藏緬語語音和詞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1.%1 挖掘材料是漢語史研究的基礎工作，沒有這種工作也就沒有漢語史研究。所以對以整理材料為主

47、的工作也不能苛求, 不要偏頗地認為不作假設、不做推理證明就一定不是好的工作。在這方面也需要采取寬容的態度。%1 李慎之對學術的現代性與科學性之間的關系有過很中肯的論述26。11 鄭張尚芳.漢語與親屬語同源詞根詞及附綴成分比鮫上的擇對問題a. joural of chinese linguistics單刊第 8 號：the ancestry chinese language fc, 1995.12 中央民院民語所五室.壯侗語族語言詞匯集m.北京：中央民族學院岀版社，1985.13 包擬古(n.c. bodman).原始漢語與漢藏語(中譯本)m,北京：中華書局,1995.14 雅洪托夫(s. e. yakhontov). ±古漢語的復輔音聲母(中譯本)a.漢語史論集c.北京:北京大學 出版社,1986.15 潘悟云.漢語歷史音韻學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0.16 黃布凡.藏細i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