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信托的法律透視,2014,主講人,周天林法學博士大成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案例分析,信托公司擬設立單一資金信托（以下簡稱“信托”），期限為30年，每滿2年設立一個開放期，委托人有權提前終止或修改信托合同條款。信托存續期間，委托人有權追加信托資金。信托資金用于投資固定收益類產品及權益類產品。委托人有權向信托公司提供投資建議，但受托人有權最終決定信托財產的投資決策。委托人指定其女兒作為本信托的受益人并按約定有權變更受益人。信托存續期內，如委托人死亡或喪失民事行為能力，則委托人變更為其配偶；如其配偶死亡或喪失民事行為能力，則由受益人決定是否繼續本信托還是終止本信托；如受益人死亡，委托人成為受益人；如委托人及受益人死亡，則受益人為委托人的配偶；如全死亡，則按法定繼承進行。,下列問題出具專項法律意見：,1、本項目交易結構的合法合規性？2、由于資產的配置中，有大部分為固定收益類的投資，權益類投資僅占一部分，且客戶對于目標收益率是有所要求的，能否在合同中設置目標收益率，且提示該目標收益并不意味著最終收益？3、由于將配證券類的產品，如何對證券類的產品設置浮動信托報酬？,財富傳承概述名人案例（比爾蓋茨、默多克、王菲）投資與理財的關系家族財富管理的核心-資產配置,家族信托業務的發展前景,家族信托與其他業務的協同,家族信托與移民信托相結合淺層次的：選取業內有規模，有聲譽的移民機構簽訂戰略合作協議。深層次的：需要信托公司利用其金融機構的優勢和資源，幫助家族信托客戶搭建移民全流程的橋梁。家族信托與海外投資信托相結合中國高凈值人士境外資產規模在逐步擴大，境外資產管理日益重要參與中國企業海外實業投資和資產管理借由專業渠道為境外直投的審批提供了方便,國內家族信托現階段的發展障礙,一、法律制度的障礙,1、信托財產的登記信托登記活動缺乏法律或行政法規、部門規章的規定，實踐中造成了很多混亂。在家族信托業務中，以需要辦理登記手續的財產設立信托將面臨無法辦理移轉(過戶)手續，或者不能進行以公示信托活動為目的的登記活動信托登記的“登記生效主義”原則，必須將委托人的財產進行登記公示，這將對委托人設立家族信托的積極性產生重大影響，可能會引發高端客戶的不安。,2、稅收優勢未得到體現我國以流轉稅和所得稅為主的雙主體稅制，無遺產稅。信托稅收制度的不健全，使其固有的稅收策劃和節稅功能未能得到有效體現，委托人設立家族信托的意愿不強烈。國內目前不動產的產權轉移成本非常高，甚至不可能。而且以企業法人的名義持有房產的稅費要高于個人。委托人名下的商鋪要想過戶到信托計劃這樣一個非法人的名下，就更是難以做到。這部分財產不能信托將是制約家族信托發展的一大障礙。,3、受托資產確權仍有局限，破產隔離能否實現目前已經推出的家族信托業務中受托資產主要是存款，比如金銀珠寶和字畫等作為受托資產目前很難確權。信托財產的私有權對抗公權時是否具有獨立性仍不明確。沒有實現信托財產登記，也沒有破產隔離的相關實施細則，委托人仍對信托財產有相當的控制權。能否實現“破產隔離”由法院裁決。,4、股權資產的管理家族信托采用信托持股的架構，則無法對企業所有權、管理權及分紅權的清晰劃分提供法律依據，尤其是在發生委托人死亡事件時，該如何確定企業的管理者成為亟待解決的問題。5、外匯制度的管制由于我國法律對于境內自然人持有外匯進行了一定的限制，國內資產與國外資產統一打包于信托資產包。繁瑣的程序也阻礙了在境外有資產的企業家在中國境內設立家族信托的步伐,二、缺乏專業化人才和專業化服務,國外的信托歷史悠久，在“代人理財”方面有長期良好的信用度和管理經驗。我國信托業務的非資產管理類業務，缺乏經驗和管理財產信托業務的人才中國股市10年來的表現與宏觀經濟完全背離，國內投資人員也相對缺乏全球投資經驗，對于高凈值人士的跨境資產配置手段有限。家族信托的存續期限長，我國尚未對事務管理型信托明確收費標準。,3、產品趨同，創新不足,信托公司必須立足于信托本源業務，以產業領域為重點，以資源組合為手段，以市場優化為原則，以金融創新為動力形成信托公司新的盈利模式。在家族信托產品的設計上，應充分發揮信托業的靈活性。根據委托人的意愿和目的，結合信托財產的自身特點，合理進行產品創新，開發技術含量高、個性化的家族信托產品,4、瑞士銀行告別保密，引發信息保護危機,2014年5月6日，瑞士承諾將自動向其他國家交出外國人賬戶的詳細資料瑞士此番接受的信息分享是一種極為有限的放寬。披露的對象只是賬戶戶主的母國政府而非向社會公布家族信托客戶對金融機構就金融隱私和信息安全的保護感到更加地不安，使得在國內開展家族信托業務更加地艱難。,國內家族信托模式的案例分析,平安信托：平安財富鴻承世家系列單一萬全資金信托,P2P平臺的現狀,1,（1）產品為單一資金信托2013年年初，平安信托發行信托產品募集規模為5000萬元，合同期為50年，客戶為一位年過40歲的企業家。約定，信托委托人與平安信托共同管理這筆資產。委托人可通過指定繼承人為受益人的方式來實現財產繼承（2）定制式、可撤銷信托，委托人受托人共同管理信托財產單一產品的設計時，可以根據委托人的意愿和特殊情況定制產品在受益人設置及信托財產的分配上，此類信托可設置其他受益人，可中途變更，也可限制受益人權利。信托委托人與平安信托共同管理信托資產,（3）利益分配多樣化，產品運作信息向委托人公開信托利益分配上可選擇一次性分配、定期定量(比例)分配、不定期不定量分配、臨時分配、附帶條件分配等不同的形式。繼承人可以參與或監督信托管理；信托會定期或不定期將信托財產運作情況以正式報告或郵件等方式與委托人/受益人溝通。信托公司做重大決策前，也會充分征詢委托人意見，使委托人對運作信息有充分了解。如果委托人不在世了，則根據相關協議條款或法律執行信托。（4）信托資金組合運用，預計年化收益為固定+浮動其資金主要投向物業、基建、證券和加入集合資金信托計劃，預計年收益在4%-4.5%之間。固定管理費年費率為信托資金的1%，年信托收益率高于4.5%以上的部分，收取50%作為浮動管理費。,招商銀行家族信托基金,2,(1)委托人為超高凈值客戶，不可撤銷跨代信托主要針對家庭總資產5億元以上的客戶設計，其資產門檻為5000萬元，期限為30-50年(跨代)，為不可撤銷的信托。招行私人銀行2013年5月正式簽約首單財富傳承家族信托。第一個設立家族信托的客戶楊先生年近60歲，在境內擁有多處自住和商用物業、股權及金融資產，兩個兒子已成年，女兒年僅8歲。(2)受益人為子女，信托收益分配兩種形式受益人為三個子女，此家族信托基金的所得受益分為一定比例的定期與最終分配兩種形式，設立的信托主要為現金資產，借此信托基金形式妥善安排傳承其財富。楊先生此次設立的家族信托，其子女便可定期領取薪金，信托期限設50年。遇到婚嫁、買房買車、創業、醫療等大事，也都可以從信托基金中拿錢買單,(3)銀行主導，信托公司參與且發揮主動作用整個家族信托由招商銀行主導并承擔財務顧問與托管角色。信托公司要與委托人簽訂協議，會參與信托的設計，承擔一些責任。(4)銀行與信托共同受益，收取年費及超額管理費年費按托管資產的一定比例收取，比例取決于信托的復雜程度，以及委托人生前還是過世。超額管理費則按照行規，超出委托人預期收益部分，招行按20%的比例提取。受托人的信托公司，按一定比例收取費用。招商銀行將行內資產裝入信托資產包，在客戶端可以收取投資顧問費，在信托端可以收取項目咨詢費，在代銷費以外新增收入來源。(5)稅務策劃，法律咨詢等專業服務，收費相對較低目前，境內資產是無法控制境外資產的，設立信托也無法解決境外資產的分配與隔離問題。目前處理的方式就是設立境外信托。家族信托中，律師事務所等第三方合作機構的收費以按服務次數為準，總體收費很低。招商銀行與會計師事務所的收費機制是，以按稅務籌劃前后所節省出來的資金為基礎，按一定比例提成。法律咨詢的收費則相對較低,平安財富鴻承世家vs.招商銀行家族信托基金,總結（一）家族信托項目交易結構的合法合規性？家族信托項目交易結構一般并不違反法律法規規定。（二）由于資產的配置中，有大部分為固定收益類的投資，權益類投資僅占一部分，且客戶對于目標收益率是有所要求的，能否在合同中設置目標收益率，且提示該目標收益并不意味著最終收益？根據信托公司證券投資信托業務操作指引第二十四條的規定，我們認為，本信托并非完全投資于證券的證券投資信托產品，在信托合同中設置目標收益率且提示該目標收益率并不意味著最終收益與為證券投資信托產品設定預期收益率不同。我們理解該等安排不違反法律法規的規定。（三）由于將配證券類的產品，如何對證券類的產品設置浮動信托報酬？根據信托公司證券投資信托業務操作指引第十八條的規定，我們認為，本信托的浮動信托報酬收取的比例和計算方式應根據項目的實際情況在信托文件中明確約定，且只能于信托計劃終止且實現盈利時收取。,家族信托實施過程中需要注意的實務問題,家族信托實施過程中需要注意的實務問題,1、關于受益人的變更,法理依據,（1）一般民法法理上看，信托合同是民事合同的一種，民事合同可自愿變更（2）信托法理上看，信托是為了實現委托人的信托目的（意愿）而設立的財產管理關系。確定受益人以及約定信托受益權，本質上都是為了實現信托目的。（3）信托關系中，受益人和受益權的內容是由委托人指定的，因此，允許委托人通過信托合同保留受益人或受益權，也是符合法理邏輯。,信托法第五十一條，“設立信托后，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委托人可以變更受益人或者處分受益人的信托受益權：（一）受益人對委托人有重大侵權行為；（二）受益人對其他共同受益人有重大侵權行為；（三）經受益人同意；（四）信托文件規定的其他情形。有前款第（一）項、第（三）項、第（四）項所列情形之一的，委托人可以解除信托。”信托法釋義關于對信托法第五十一條第（四）款的解釋,信托法未明確信托文件是以列舉的形式或任意處分的形式就委托人變更受益人的權利進行約定。建議信托公司在本項目信托文件中采取“列舉+兜底”的方式就委托人有權變更受益人的情形進行明確。在信托合同約定委托人的變更權時，除了明確規定變更的事由外，還應注意變更的形式要件，包括：（1）以書面形式做出；（2）委托人書面通知受托人及受益人；（3）由受托人書面通知其他關系人，例如托管行。,委托人保留對受益人或受益權的變更權是否毫無限制？,信托受益權的取得方式,理論上，只有在第三種情形下，允許委托人保留對受益人或受益權的變更權，才為公平合理。第二種情形下，由于受益人通過履行法定或約定義務而獲得了信托受益權，在履行義務后即獲得了要求委托人交付受益權的權利如果此時還賦予委托人變更權，則有違權利義務對等的原則，缺乏公平合理性。,2、關于連續受益人問題,信托連續受益人是指在享受信托利益方面，由信托設立者在信托文件中規定的存在兩個以上、并在信托利益享受上賦有前后順序的受益人，即第一順序受益人死后或條件實現后，由第二受益人享受信托利益，第二受益人死后或條件實現后，再由第三受益人享受信托利益。英國基于雙層用益制度（UseUponAUse）美國可撤銷的生前信托，即委托人可根據自己的意愿隨時撤銷信托。日本日本信托法第九十一條規定中國信托法第四十四條規定，委托人可以在文件中約定不同受益人取得受益權的順序/時間/條件等。,在受益人死亡時，其信托受益權是否為其遺產？,在受益人死亡時其信托受益權是否為其遺產？我國信托法第四十八條規定：“受益人的信托受益權可以依法轉讓和繼承，但信托文件有限制性規定的除外。”信托受益權原則上可依法繼承，但是要受信托文件中限制性規定的約束:受信托文件受益權繼承禁止條款的限制。委托人和受托人在設立信托的書面文件中可就信托受益權的繼承作出禁止性的規定，信托文件還可以限制信托受益權繼承人的范圍。在信托文件對信托受益權的繼承設定禁止條款的情況下，信托受益權不得繼承，或者不得由禁止繼承的人繼承。受信托目的的限制。因信托是委托人為受益人的利益或者特定目的將其財產委托受托人管理和處分的制度，因此，信托受益權的行使應不違背信托目的，如果信托受益權的繼承致使信托的存續違反信托目的或者導致信托目的不能實現，根據信托法第五十三條的規定，則該信托歸于終止，信托財產將按照本法第五十四條的規定確定歸屬人，信托受益權的繼承人并不能從中取得信托受益權。,關于委托人變更,根據項目方案，信托存續期內，如委托人死亡或喪失民事行為能力，則委托人變更為其配偶。此種情形的本質是在特定條件（委托人死亡或喪失民事行為能力，且委托人的配偶同意）下，委托人權利和義務的概括轉移，即委托人地位的變更。在英美法系中，委托人在信托成立之后，與信托財產相脫離，基本上失去對信托財產的任何控制權，除非信托文件明示地為委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