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言1.1研究背景與意義在當今商業競爭日益激烈的時代，品牌作為企業的核心資產，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商標作為品牌的重要標識，不僅能夠區分商品或服務的來源，還承載著企業的形象和聲譽。隨著科技的不斷進步和市場的日益多元化，傳統的視覺商標已難以滿足企業的品牌建設和市場競爭需求，聲音商標應運而生。聲音商標作為一種非傳統商標，以其獨特的聽覺特性，能夠在消費者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為企業品牌建設提供了新的途徑。例如，英特爾公司的“燈，等燈等燈”聲音商標，以及諾基亞手機經典的開機鈴聲，這些聲音商標在消費者聽到時，能夠迅速聯想到對應的品牌，有效提升了品牌的辨識度和影響力。顯著性是商標的核心要素，是商標能夠獲得注冊和保護的前提條件。對于聲音商標而言，顯著性的判斷更為復雜和困難。由于聲音商標不具有可視性，其顯著性的認定不能簡單套用傳統商標的認定標準。因此，深入研究聲音商標的顯著性，對于完善商標法理論體系，解決聲音商標在注冊和保護過程中的實際問題，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在實踐中，聲音商標的注冊和保護面臨諸多挑戰。一方面，由于缺乏明確的顯著性認定標準，導致商標審查機關在審查聲音商標時存在較大的主觀性和不確定性，使得許多具有潛在價值的聲音商標無法獲得注冊，影響了企業的品牌創新和市場競爭；另一方面，隨著聲音商標的不斷涌現，聲音商標之間的權利沖突也日益增多，如何準確判斷聲音商標的顯著性，以解決權利沖突問題，成為司法實踐中的難點。因此，研究聲音商標的顯著性，對于指導商標審查機關和司法機關的實踐工作，保護企業的合法權益，維護公平競爭的市場秩序，具有重要的實踐意義。此外，聲音商標的發展也對市場競爭格局產生了深遠影響。聲音商標能夠為企業提供差異化的競爭優勢，幫助企業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脫穎而出。通過對聲音商標顯著性的研究，企業可以更好地設計和運用聲音商標，提升品牌的競爭力，促進市場的創新和發展。同時，明確聲音商標的顯著性認定標準，也有助于規范市場競爭行為，防止不正當競爭，保障消費者的合法權益。1.2研究現狀在國外，聲音商標的研究起步較早，相關理論和實踐較為豐富。美國作為最早承認聲音商標的國家，其在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方面積累了大量的案例和經驗。美國將聲音商標分為具有先天識別性的聲音商標和獲得第二含義的聲音商標，前者具有固有顯著性，無需提供證明即可注冊；后者則需經過長時間使用或大量廣告，使消費者認可并將該聲音與商品或服務相聯系，區分其他來源后才獲得顯著性，且須經過證明才能注冊，同時禁止行業內通用的聲音注冊為聲音商標。在“哈雷摩托車引擎聲”商標案中，哈雷公司通過長期使用和廣泛宣傳，使消費者能夠將其獨特的引擎聲與哈雷品牌緊密聯系起來，該聲音商標最終獲得注冊，這體現了美國對獲得顯著性聲音商標的認定標準和實踐操作。歐盟在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上，強調商標應具有能夠將商品或服務與其他經營者的商品或服務相區別的特性，注重從消費者的認知角度進行判斷。在德國，對于一些具有獨特性和識別性的聲音，如奔馳汽車的關門聲，通過長期使用和市場推廣，獲得了顯著性，從而被認定為聲音商標。國內對于聲音商標顯著性的研究，隨著2014年《商標法》將聲音納入可注冊商標要素后逐漸增多。學者們主要從聲音商標顯著性的概念、構成要件、認定標準以及存在的問題等方面進行研究。在概念方面，普遍認為聲音商標的顯著性是指該聲音能夠區分商品或服務的來源，使消費者能夠通過聲音識別商品或服務的提供者。在構成要件上，學者們強調聲音商標應具有獨特性、可識別性，能夠與特定的商品或服務建立聯系。例如，有學者指出，聲音商標的顯著性構成要件包括能夠區分商品或服務來源以及依賴于消費者的感知和判斷，只有當聲音商標能夠在消費者心中形成獨特的印象，使其能夠將該聲音與特定的商品或服務來源相聯系時，才具有顯著性。在認定標準上，我國目前主要依據《商標審查及審理標準》，但該標準存在分類內容簡單不規范、解釋模糊不具體等問題，在實踐中極易導致混亂。有學者提出應綜合考慮聲音的獨特性、使用時間、使用范圍、宣傳推廣等因素來認定聲音商標的顯著性。然而，當前研究仍存在一些不足與空白。一方面，國內外對于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標準的研究雖有一定成果，但尚未形成統一、明確、可操作性強的標準體系。不同國家和地區的認定標準存在差異，且在實踐中，對于一些復雜的聲音商標，如包含多種元素的聲音組合商標，如何準確判斷其顯著性，缺乏深入的研究和具體的指導。另一方面，對于聲音商標顯著性與品牌建設、市場競爭之間的關系研究相對較少。聲音商標作為企業品牌的重要組成部分，其顯著性如何影響品牌的知名度、美譽度和市場競爭力，以及企業如何通過提升聲音商標的顯著性來增強品牌優勢，這些方面的研究有待進一步加強。此外，隨著科技的不斷發展，新的聲音形式和應用場景不斷涌現，如虛擬現實（VR）、增強現實（AR）中的聲音標識，對于這些新興領域中聲音商標顯著性的研究幾乎處于空白狀態。1.3研究方法與創新點在研究過程中，本文采用了多種研究方法，力求全面、深入地剖析聲音商標顯著性這一復雜課題。案例分析法是本文的重要研究方法之一。通過對國內外眾多聲音商標案例的深入研究，如騰訊QQ提示音聲音商標案、哈雷摩托車引擎聲商標案等，從實際案例中總結經驗和規律，分析不同類型聲音商標在顯著性認定方面的特點和難點，為理論研究提供了豐富的實踐依據。例如，在騰訊QQ提示音聲音商標案中，騰訊公司經過漫長的訴訟過程才成功注冊該聲音商標，通過對這一案例的詳細分析，可以深入了解我國司法實踐中對聲音商標顯著性的認定標準和考量因素，以及企業在申請聲音商標過程中可能面臨的挑戰和應對策略。比較研究法也是本文的重要研究手段。通過對美國、歐盟、德國等國家和地區在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標準、審查程序和保護措施等方面的比較，找出不同國家和地區之間的差異和共性，為我國聲音商標制度的完善提供有益的借鑒。如美國將聲音商標分為具有先天識別性和獲得第二含義的聲音商標，歐盟強調從消費者認知角度判斷聲音商標的顯著性，通過對比這些不同的規定和實踐，可以更好地理解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的多樣性和復雜性，從而為我國制定更加科學合理的聲音商標制度提供參考。此外，本文還運用了文獻研究法，廣泛查閱國內外相關的學術文獻、法律法規、政策文件以及行業報告等資料，全面了解聲音商標顯著性的研究現狀和發展趨勢，梳理相關理論和觀點，為研究提供堅實的理論基礎。通過對大量文獻的綜合分析，能夠把握學術界在聲音商標顯著性研究方面的主要成果和存在的不足，從而明確本文的研究方向和重點，避免研究的盲目性和重復性。在研究的創新點方面，本文在研究視角上有所創新。以往的研究多側重于聲音商標顯著性的單一維度研究，如僅從法律規定或僅從實踐案例進行分析。而本文將理論分析與實踐案例相結合，從多個維度對聲音商標顯著性進行研究，不僅深入探討了聲音商標顯著性的理論基礎，還通過實際案例分析了其在實踐中的應用和問題，使研究更加全面、深入，更具現實指導意義。在研究內容上，本文也有一定的創新。首次深入分析了聲音商標顯著性與品牌建設、市場競爭之間的內在聯系，探討了聲音商標顯著性如何影響品牌的知名度、美譽度和市場競爭力，以及企業如何通過提升聲音商標的顯著性來增強品牌優勢。同時，針對新興領域中聲音商標顯著性的研究空白，如虛擬現實（VR）、增強現實（AR）中的聲音標識，本文進行了前瞻性的探索，提出了相關的研究思路和建議，為未來的研究奠定了基礎。二、聲音商標顯著性的基本理論2.1聲音商標的概述2.1.1聲音商標的定義與特征聲音商標，是指用以區別商品或服務來源的由聲音本身構成的商標?！吨腥A人民共和國商標法》第八條明確規定，任何能夠將自然人、法人或者其他組織的商品與他人的商品區別開的標志，包括文字、圖形、字母、數字、三維標志、顏色組合和聲音等，以及上述要素的組合，均可以作為商標申請注冊。這一規定為聲音商標在我國的注冊提供了明確的法律依據。從構成來看，聲音商標可以由音樂性質的聲音構成，如一段獨特的樂曲旋律，像英特爾公司經典的“燈，等燈等燈”的旋律，簡單而富有特色，讓人一聽就能聯想到英特爾品牌；也可以由非音樂性質的聲音構成，如自然界的鳥鳴聲、海浪聲，或者物體的敲擊聲、機器的運轉聲等，像哈雷摩托車獨特的引擎轟鳴聲，能夠彰顯其品牌的力量與個性；還可以由音樂性質與非音樂性質兼有的聲音構成，例如一首帶有獨特歌詞的歌曲，或者動物叫聲與音樂的組合等。與傳統的文字、圖形商標相比，聲音商標具有諸多獨特的特征。首先是依附性，聲音本身無法獨立存在，必須借助一定的載體才能傳播和被感知，如廣播、電視、網絡、電子設備等。這就決定了聲音商標的使用和傳播對載體的依賴性較強。例如，蘋果手機的開機聲音，只有在手機開機這一特定場景下，通過手機這一載體播放出來，才能被消費者聽到并識別。無形性也是聲音商標的一大顯著特征。傳統商標多以可視的文字、圖形等形式呈現，人們可以通過視覺直接感知。而聲音商標是通過聽覺來感知的，它沒有具體的形狀、顏色等可視元素，是一種無形的存在。這使得聲音商標在識別和記憶上與傳統商標有所不同，需要消費者通過聽覺來建立與品牌的聯系。再者，聲音商標具有弱局限性。與文字商標受語言和地域限制不同，聲音作為一種“世界通用的語言”，較少受到語言和文化差異的影響，能夠跨越國界和文化的界限，被更廣泛的人群所理解和接受。例如，可口可樂的廣告音樂在全球各地播放時，都能讓消費者聯想到可口可樂品牌，無需考慮語言差異。最后，聲音商標還具有動態性。聲音是在時間維度上展開的，具有動態變化的特點。一段聲音商標可能包含不同的音符、節奏、旋律等元素，這些元素在時間的推進中不斷變化和組合，形成獨特的聽覺效果。這種動態性使得聲音商標能夠傳達更豐富的情感和信息，增強品牌的表現力。例如，一首節奏明快的廣告歌曲，通過旋律和節奏的變化，能夠吸引消費者的注意力，激發他們的情感共鳴。2.1.2聲音商標的功能聲音商標在商業活動中具有多種重要功能，對企業的品牌建設和市場競爭起著關鍵作用。識別功能是聲音商標的基本功能。正如文字商標通過獨特的文字組合、圖形商標通過獨特的圖形設計來區分商品或服務的來源一樣，聲音商標憑借其獨特的聲音特征，使消費者能夠在眾多品牌中準確識別出特定的商品或服務提供者。當消費者聽到騰訊QQ的“滴滴滴滴”提示音時，無需看到文字或圖形標識，就能立刻聯想到騰訊QQ這一社交軟件，從而將其與其他社交軟件區分開來。這種獨特的識別功能有助于消費者在購買商品或服務時迅速做出選擇，提高品牌的辨識度和市場競爭力。聲音商標還具有重要的財產功能。隨著品牌價值的不斷提升，聲音商標作為品牌的重要組成部分，也具有了巨大的經濟價值。它不僅是企業的一項重要無形資產，還可以通過轉讓、許可使用等方式為企業帶來經濟收益。例如，一些知名品牌的聲音商標，如英特爾公司的聲音商標，其價值在市場上得到了廣泛認可。企業可以將聲音商標授權給其他企業使用，獲取相應的授權費用，或者在企業并購、資產重組等活動中，聲音商標作為企業的重要資產，能夠提升企業的整體價值。此外，聲音商標還具備強大的廣告功能。聲音具有傳播速度快、覆蓋面廣的特點，能夠在短時間內吸引消費者的注意力。企業通過在廣告、宣傳活動中反復使用聲音商標，能夠加深消費者對品牌的印象，提高品牌的知名度和美譽度。例如，許多品牌在電視廣告、廣播廣告中，都會將聲音商標作為重要的宣傳元素，通過富有感染力的聲音，傳達品牌的理念和形象，吸引消費者的關注，激發他們的購買欲望。一些汽車品牌在廣告中突出其獨特的引擎聲，讓消費者在聽到聲音的瞬間，就能感受到品牌的魅力和品質，從而達到宣傳推廣的目的。2.2聲音商標顯著性的內涵2.2.1顯著性的概念顯著性，作為商標法的核心概念，是商標能夠發揮識別商品或服務來源功能的關鍵所在。在商標法領域，顯著性指的是商標所具備的能夠使消費者將特定商品或服務與其他經營者的商品或服務相區分的特性。正如美國學者所說：“商標的顯著性是商標的靈魂，是商標能夠獲得法律保護的基礎?！彼拖袷巧虡说摹吧矸葑C”，賦予了商標獨特的識別價值。顯著性的核心在于能夠標示產品出處并使之區別于其他同類產品。一個具有顯著性的商標，能夠在消費者心中建立起獨特的印象，讓消費者在眾多商品或服務中，僅憑商標就能準確判斷出商品或服務的來源。以蘋果公司的“蘋果”商標為例，消費者看到“蘋果”商標，就能立刻聯想到蘋果公司及其生產的各類電子產品，如iPhone、iPad等，該商標成功地將蘋果公司的產品與其他品牌的電子產品區分開來。從商標法的立法目的來看，顯著性的規定旨在保護消費者的利益，防止消費者在購買商品或服務時產生混淆或誤認。同時，也保護了商標所有者的合法權益，鼓勵企業通過創新和努力打造具有獨特標識的品牌，促進市場的公平競爭。如果商標缺乏顯著性，就無法有效地發揮其區分商品或服務來源的功能，不僅會導致消費者的困惑，也會破壞市場的正常秩序。因此，顯著性在商標法中占據著核心地位，是商標注冊、使用和保護的基石。2.2.2聲音商標顯著性的類型聲音商標的顯著性主要包括固有顯著性和獲得顯著性兩種類型。固有顯著性是指聲音商標本身具有獨特的、能夠天然區分商品或服務來源的特性。這類聲音商標通常具有較高的創造性和獨特性，能夠在消費者初次接觸時，就給他們留下深刻的印象，并使消費者將其與特定的商品或服務聯系起來。例如，英特爾公司的“燈，等燈等燈”聲音商標，這段旋律獨特且簡潔，具有很強的辨識度，消費者在聽到這個聲音時，無需任何提示，就能立刻聯想到英特爾公司及其產品，它從一開始就具備了區分商品來源的能力，具有固有顯著性。具有固有顯著性的聲音商標，在商標審查過程中，相對更容易獲得注冊。獲得顯著性，又稱“第二含義”，是指原本不具有顯著性或顯著性較弱的聲音，通過長期、廣泛的使用，在消費者心中與特定的商品或服務建立起了穩定的聯系，從而獲得了區分商品或服務來源的能力。例如，一些原本普通的聲音，如某種動物的叫聲、日常的生活音效等，單獨來看，它們可能不具備明顯的區分商品來源的特性。但如果某個企業長期將其用于特定商品或服務的宣傳推廣中，經過大量的廣告投放、市場推廣以及消費者的反復接觸，消費者逐漸將這個聲音與該企業的商品或服務聯系起來，此時，這個聲音就獲得了顯著性。我國知名電商主播李佳琦在直播過程中展示商品時極具特色的“ohmygod，買它買它！”聲音，起初它只是一句普通的促銷用語，但經過李佳琦長時間的使用，在直播行業中形成了極高的辨識度，消費者聽到這個聲音就會聯想到李佳琦及其直播帶貨的商品，從而獲得了顯著性。獲得顯著性的聲音商標，通常需要申請人提供充分的使用證據，如使用時間、廣告宣傳情況、市場占有率等，以證明該聲音已經在市場上獲得了區分商品或服務來源的能力。區分固有顯著性和獲得顯著性對于聲音商標的注冊和保護具有重要意義。對于具有固有顯著性的聲音商標，由于其本身就具備較強的識別性，在注冊時的審查標準相對寬松；而對于獲得顯著性的聲音商標，需要更加注重對其使用證據的審查，以確保其確實通過使用獲得了顯著性。同時，在判斷聲音商標是否侵權時，也需要考慮其顯著性的類型，對于具有固有顯著性的聲音商標，其保護范圍相對較寬；而對于獲得顯著性的聲音商標，其保護范圍則需要根據其實際獲得顯著性的程度來確定。2.3聲音商標顯著性的判定因素2.3.1創造性與獨特性創造性與獨特性是判斷聲音商標固有顯著性的重要因素。具有較高創造性和獨特性的聲音商標，更容易在消費者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從而具備區分商品或服務來源的能力。創造性主要體現在聲音商標的創作過程中，是否具有獨特的構思、新穎的表現形式以及與眾不同的音樂元素或音效組合。例如，一段獨特的旋律，它不是簡單地重復常見的音樂片段，而是通過獨特的音符排列、節奏變化和和聲搭配，展現出與眾不同的音樂風格。像英特爾公司的“燈，等燈等燈”聲音商標，其旋律簡潔而獨特，具有很強的創新性，在眾多聲音中脫穎而出，能夠讓消費者在聽到的瞬間就將其與英特爾公司的產品聯系起來。獨特性則強調聲音商標在聽覺上的獨特辨識度，與其他常見聲音的差異程度。這種獨特性可以使聲音商標在市場中迅速吸引消費者的注意力，并與特定的商品或服務形成緊密的關聯。例如，哈雷摩托車獨特的引擎轟鳴聲，其低沉、有力的聲音特征與其他摩托車的聲音截然不同，成為了哈雷品牌的標志性聲音，消費者聽到這種聲音，就能立刻聯想到哈雷摩托車的強大動力和獨特魅力。在判斷聲音商標的創造性與獨特性時，需要綜合考慮多種因素。一方面，要考慮聲音商標所處的市場環境和行業特點。不同行業的聲音商標，其創造性和獨特性的要求可能有所不同。在音樂行業，由于音樂作品眾多，聲音商標需要具備更高的創新性和獨特性，才能在激烈的競爭中脫穎而出；而在一些相對小眾的行業，具有一定特色的聲音商標可能就更容易被消費者識別和記住。另一方面，還需要考慮消費者的認知水平和審美觀念。隨著社會的發展和消費者文化水平的提高，消費者對聲音商標的審美要求也在不斷提高，那些具有創新性和獨特性的聲音商標更容易得到消費者的認可和喜愛。此外，聲音商標的創造性和獨特性也不是絕對的，還需要結合具體的使用情況和市場反應來進行判斷。即使一個聲音商標在創作時具有較高的創造性和獨特性，但如果在使用過程中沒有得到有效的推廣和宣傳，或者與其他品牌的聲音過于相似，導致消費者產生混淆，那么它的顯著性也會受到影響。2.3.2通用性與功能性排除通用性聲音和功能性聲音通常缺乏顯著性，不能作為聲音商標注冊，這是聲音商標顯著性判定中的重要排除原則。通用性聲音是指在特定行業或領域中被廣泛使用，已經成為該行業或領域通用的聲音標識。這些聲音由于被眾多企業共同使用，無法起到區分商品或服務來源的作用。例如，在汽車行業中，汽車的喇叭聲是一種通用的聲音，幾乎所有汽車都使用類似的喇叭聲來警示行人或其他車輛，這種聲音不能作為某一個汽車品牌的聲音商標注冊，因為它無法使消費者將其與特定的汽車品牌聯系起來，不具有顯著性。功能性聲音則是指那些與商品或服務的功能、用途緊密相關，其主要作用是實現商品或服務的某種功能，而不是區分商品或服務來源的聲音。例如，手機的按鍵音、相機的快門聲等，這些聲音是商品正常使用過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它們的主要功能是為了實現手機或相機的操作功能，而不是作為商標來區分不同品牌的手機或相機。如果將這些功能性聲音注冊為聲音商標，將會不合理地限制其他企業在同類商品或服務上使用這些聲音，從而影響市場的公平競爭。排除通用性聲音和功能性聲音作為聲音商標注冊，主要是基于對社會公共利益和公平競爭原則的考量。一方面，保護社會公共利益要求避免商標權的過度擴張，防止某些企業通過注冊通用性聲音或功能性聲音商標，壟斷這些聲音的使用，從而損害其他企業和消費者的利益。另一方面，遵循公平競爭原則能夠確保市場競爭的公平性，使每個企業都有機會在市場中展示自己的商品或服務，通過創新和努力提升自身的競爭力，而不是通過不正當手段獲取競爭優勢。在實踐中，判斷一個聲音是否屬于通用性聲音或功能性聲音，需要綜合考慮多種因素。首先，要考慮聲音在相關行業或領域中的使用普遍性和習慣性。如果一個聲音在某一行業中被廣泛、長期地使用，成為了該行業的習慣聲音，那么它很可能屬于通用性聲音。其次，要分析聲音與商品或服務功能之間的緊密程度。如果一個聲音是商品或服務正常運行所必需的，并且其主要作用是實現商品或服務的功能，那么它很可能屬于功能性聲音。此外，還需要結合消費者的認知和市場實際情況進行判斷，以確保判斷結果的準確性和合理性。2.3.3消費者感知與認知消費者感知和認知在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商標的本質是為了區分商品或服務的來源，而消費者是商標的最終識別者和使用者，因此，消費者對聲音商標的感知和認知直接關系到聲音商標是否能夠發揮其區分功能。消費者感知主要是指消費者通過聽覺對聲音商標的直接感受和體驗。一個能夠引起消費者強烈聽覺感知的聲音商標，更容易在消費者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從而增強其顯著性。例如，一段節奏明快、旋律動聽的音樂作為聲音商標，能夠吸引消費者的注意力，激發他們的情感共鳴，使消費者更容易記住該聲音商標，并將其與特定的商品或服務聯系起來。相反，如果一個聲音商標平淡無奇、缺乏特色，難以引起消費者的注意，那么它就很難在消費者心中建立起與商品或服務的關聯，顯著性也就較弱。消費者認知則是指消費者在長期的消費過程中，對聲音商標所代表的商品或服務的了解和認識程度。當消費者在多次接觸某個聲音商標，并將其與特定的商品或服務建立起穩定的聯系后，這個聲音商標就獲得了消費者的認知，從而具有了顯著性。例如，騰訊QQ的“滴滴滴滴”提示音，經過多年的使用和廣泛傳播，消費者已經將這個聲音與騰訊QQ的聊天功能緊密聯系在一起，聽到這個聲音就會立刻聯想到騰訊QQ，該聲音商標在消費者心中具有了較高的認知度和顯著性。消費者的感知和認知受到多種因素的影響。聲音商標本身的特點，如聲音的類型、旋律、節奏、音量等，會直接影響消費者的感知。一段獨特、新穎的聲音更容易引起消費者的注意和興趣，而一段復雜、冗長或缺乏特色的聲音則可能讓消費者感到厭煩，降低其對聲音商標的感知度。此外，聲音商標的使用方式、使用頻率、廣告宣傳力度等也會對消費者的認知產生重要影響。一個頻繁出現在各種廣告、宣傳活動中的聲音商標，更容易被消費者所熟悉和認知；而一個很少使用或宣傳不足的聲音商標，消費者可能很難對其產生深刻的印象和認知。消費者的個人背景和文化差異也會影響他們對聲音商標的感知和認知。不同年齡、性別、文化背景的消費者，對聲音的喜好和認知能力存在差異，他們對同一聲音商標的感知和認知也可能不同。例如，年輕人可能對流行音樂風格的聲音商標更感興趣，而老年人可能對傳統音樂風格的聲音商標更有認同感。因此，在判斷聲音商標的顯著性時，需要考慮到不同消費者群體的特點和需求，綜合評估消費者對聲音商標的感知和認知情況。三、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的實踐案例分析3.1成功注冊的聲音商標案例分析3.1.1騰訊“嘀嘀嘀嘀嘀嘀”聲音商標騰訊“嘀嘀嘀嘀嘀嘀”聲音作為QQ應用程序的提示音，在聲音商標注冊過程中經歷了諸多波折，其顯著性認定過程極具代表性。2014年5月4日，騰訊公司在新修訂的《商標法》正式實施的第三天，便以QQ應用程序提示音“嘀嘀嘀嘀嘀嘀”向國家工商行政管理總局提出聲音商標的注冊申請，指定使用在第38類服務上，包括“電視播放；新聞社；信息傳送；電話會議服務；提供在線論壇；計算機輔助信息和圖像傳送；提供互聯網聊天室；在線賀卡傳送；數字文件傳送；電子郵件”等服務。然而，在15個月之后，該申請被商標評審委員會駁回，理由是該聲音商標過于簡單、普通，缺乏顯著性，難以讓消費者識別品牌的服務來源，不具備商標注冊的要求。騰訊公司不服商標評審委員會的駁回決定，隨即提出復審請求。但8個月后，復審請求再次被駁回。騰訊公司為了維護自身的品牌利益，沒有放棄該聲音商標的注冊，在法定期限內向北京知識產權法院提起了行政訴訟。在一審階段，北京知識產權法院認為“嘀嘀嘀嘀嘀嘀”商標具有顯著性，該申請商標的聲音整體上在其指定使用的服務項目上，能夠起到標識服務來源的功能。商標評審委員會認定其不具備顯著性的決定，缺乏事實及法律依據，于是判決撤銷商標評審委員會作出的被訴決定，責令商標評審委員會重新作出決定。商標評審委員會不服一審判決，向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最終，2018年10月，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終審判決，駁回商標評審委員會的訴訟請求，維持一審判決，騰訊公司成功將“嘀嘀嘀嘀嘀嘀”聲音注冊為商標，這也成為我國商標法領域經司法判決的首例聲音商標案件。在這一案例中，騰訊“嘀嘀嘀嘀嘀嘀”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的依據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從創造性與獨特性來看，盡管“嘀嘀嘀嘀嘀嘀”聲音本身較為簡單，但它在QQ這一特定的社交軟件環境中，具有獨特的識別性。自1999年QQ上線以來，該提示音就一直伴隨著用戶的使用，成為了QQ軟件的標志性聲音，與其他社交軟件的提示音形成了明顯的區別。從消費者感知與認知角度分析，經過近二十年的長期使用，QQ積累了龐大的用戶群體，截至騰訊申請該聲音商標時，QQ注冊用戶和月活用戶就已高達8.9億和8.5億。在如此廣泛的用戶基礎上，“嘀嘀嘀嘀嘀嘀”提示音在全國范圍內得到了各類互聯網用戶的熟知和認可，消費者在聽到這個聲音時，能夠迅速聯想到QQ軟件以及騰訊公司，建立起了穩定的對應關系，該聲音具備了識別服務來源的功能。此外，騰訊公司提交了大量關于QQ軟件的持續使用、宣傳推廣以及市場占有率等方面的證據，這些證據充分證明了“嘀嘀嘀嘀嘀嘀”聲音通過長期使用獲得了顯著性。騰訊“嘀嘀嘀嘀嘀嘀”聲音商標成功注冊，對聲音商標領域產生了多方面的影響。在法律層面，它為我國聲音商標的顯著性認定提供了重要的司法判例，明確了對于一些原本看似簡單、普通的聲音，通過長期、廣泛的使用，能夠獲得顯著性并成功注冊為商標，為后續類似聲音商標的審查和司法實踐提供了參考依據。在商業層面，它激發了企業對聲音商標的重視和運用，鼓勵企業挖掘自身品牌中具有獨特性的聲音元素，通過長期的市場培育和推廣，使其成為具有顯著性的聲音商標，從而為企業品牌建設和市場競爭提供新的手段。同時，也提醒企業在申請聲音商標時，要注重收集和保存聲音商標的使用證據，以證明其顯著性。3.1.2酷狗音樂“HELLOKUGOU”聲音商標酷狗音樂的“HELLOKUGOU”聲音作為酷狗音樂APP的開啟提示音，憑借其獨特的聲音特征和長期的市場使用，成功獲得了聲音商標注冊，在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方面具有典型意義?？峁芬魳纷陨暇€以來，“HELLOKUGOU”這一獨特的聲音標識就一直作為APP的開機問候音，至今已長達16年之久。這段由年輕女性配音，“HELLO”與“KUGOU”之間沒有明顯停頓，語速中速，聲音連貫，音調輕松的提示音，在我國互聯網音樂消費者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然而，酷狗音樂在申請“HELLOKUGOU”聲音商標時并非一帆風順。2017年，酷狗申請的2件“HelloKugou”(指定使用在第9類—計算機軟件可下載的手機鈴音等服務上)商標均遭到了駁回?？峁饭颈硎静环?，并申請了復審。酷狗公司認為，此商標是獨創的聽覺形象識別標識，具備商標應有的顯著性和識別性。并且，經過多年的宣傳和使用，“HELLOKUGOU”聲音已具有較高的知名度和影響力，其擁有的“酷狗”商標已被認定為第41類“提供在線音樂（非下載）”服務的中國馳名商標，“HELLOKUGOU”商標也已獲得了在中國大陸第9類及第41類上的注冊，甚至在申請商標已經在中國香港地區、美國、歐盟獲得注冊保護。在復審過程中，酷狗公司提供了大量證據來證明“HELLOKUGOU”聲音商標的顯著性。從使用證據來看，酷狗音樂擁有龐大的用戶群體，其APP的下載量和使用頻率極高，“HELLOKUGOU”聲音在用戶每次打開酷狗音樂APP時都會播放，通過長期的反復使用，與酷狗音樂品牌建立了緊密的聯系。在宣傳推廣方面，酷狗公司通過多種渠道進行廣告宣傳，包括線上廣告、線下活動等，使“HELLOKUGOU”聲音得到了廣泛傳播，進一步增強了消費者對該聲音的認知和記憶。從市場反饋來看，消費者在聽到“HELLOKUGOU”聲音時，能夠迅速聯想到酷狗音樂及其海量曲庫特征，該聲音已經具備了區分商品或服務來源的能力。基于以上證據和理由，酷狗公司的“HELLOKUGOU”聲音商標復審成功，最終獲得注冊。這一案例充分說明了聲音商標可以通過長期使用和廣泛宣傳獲得顯著性?！癏ELLOKUGOU”聲音商標的成功注冊，對于酷狗音樂來說，進一步強化了其品牌形象，提升了品牌的辨識度和市場競爭力。在聲音商標領域，它為其他企業提供了借鑒，表明企業在打造聲音商標時，要注重聲音的獨特性和創新性，同時通過持續的市場推廣和用戶互動，使聲音商標在消費者心中建立起獨特的認知，從而獲得顯著性。此外，也提醒商標審查機關在認定聲音商標顯著性時，要充分考慮聲音商標的使用情況、宣傳推廣力度以及市場反饋等因素，全面、客觀地判斷其是否具備顯著性。3.2未成功注冊的聲音商標案例分析3.2.1李佳琦“Ohmygod!買它買它！”聲音商標李佳琦作為知名電商主播，其在直播中極具特色的“Ohmygod!買它買它！”聲音廣為人知。2020年4月7日，李佳琦持股的上海妝佳電子商務有限公司為該聲音申請注冊聲音商標，國際分類為廣告銷售。然而，該申請于2020年12月4日被駁回。2021年3月，美腕（上海）網絡科技有限公司再次申請該聲音商標，同樣在12月1日被下發駁回通知。該聲音商標申請被駁回，主要存在以下兩方面原因。首先是顯著性問題。“買它買它”這類詞匯在銷售行業中較為常見，屬于通用詞匯，眾多帶貨主播在直播銷售時都可能使用，難以體現出李佳琦獨有的標識性。雖然李佳琦的嗓音、語氣和語速具有獨特風格，消費者聽到該聲音可能會聯想到他本人帶貨的畫面，但很難直接聯想到特定的商品或服務，無法有效區分商品或服務的來源，因此缺乏顯著性。其次是宗教性問題。“Ohmygod”中的“god”屬于宗教詞匯，根據《商標法》第十條第一款第（八）項規定，有害于社會主義道德風尚或者有其他不良影響的標志不得作為商標使用。將含有宗教詞匯的聲音申請為商標，可能會傷害宗教感情，引發不良社會影響。李佳琦聲音商標申請被駁回這一案例，反映出在聲音商標注冊過程中，對于顯著性和禁用條款審查的嚴格要求。對于電商行業以及其他直播行業從業者而言，這警示他們在打造和申請聲音商標時，要充分考慮聲音內容的獨特性和合法性，避免使用通用詞匯和可能涉及不良影響的內容。同時，也提醒商標申請人在申請前要對商標的顯著性進行充分評估，準備充足的證據材料，以提高商標注冊的成功率。3.2.2其他典型失敗案例除了李佳琦的聲音商標申請被駁回外，還有許多其他因缺乏顯著性等原因未成功注冊的聲音商標案例。例如，一些企業申請的簡單、普通的音調或旋律作為聲音商標，被商標審查機關以缺乏顯著性為由駁回。像某公司申請一段簡單的三音符旋律作為其電子產品的聲音商標，由于該旋律過于簡單、常見，在市場上缺乏獨特的識別性，消費者難以將其與該公司的電子產品建立起特定的聯系，無法起到區分商品來源的作用，因此未獲注冊。還有一些企業申請的完整或冗長的歌曲作為聲音商標也遭遇失敗。某音樂公司申請一首流行歌曲作為其音樂播放軟件的聲音商標，盡管這首歌曲具有一定的知名度，但由于歌曲本身內容豐富、復雜，消費者在聽到歌曲時，更多地是關注歌曲的音樂性和歌詞內容，而難以將其與該音樂播放軟件的品牌建立起唯一的對應關系，不能有效區分該軟件與其他音樂播放軟件的服務來源，最終未能通過審查。此外，以平常語調直接唱呼廣告用語或普通短語作為聲音商標的申請也往往難以成功。某食品企業申請以“美味食品，快來購買”這句普通的廣告用語，用平常語調唱出作為其食品的聲音商標，由于該廣告用語過于普通，缺乏獨特的創意和個性，在食品行業中普遍適用，無法使消費者通過該聲音識別出該企業的商品與其他企業商品的差異，因此被駁回。綜合這些典型失敗案例，可以總結出一些共性問題。在聲音商標的顯著性方面，缺乏獨特性、創新性和識別性是導致申請失敗的主要原因。簡單、普通的聲音元素，或者常見的廣告用語、音樂旋律等，由于在市場上缺乏獨特的標識性，難以讓消費者將其與特定的商品或服務來源相聯系，從而無法滿足聲音商標顯著性的要求。此外，對聲音商標的使用證據不足，也是影響其顯著性認定的重要因素。許多企業在申請聲音商標時，未能充分提供該聲音在市場上的使用時間、使用范圍、宣傳推廣情況以及市場反饋等相關證據，無法證明該聲音已經通過使用獲得了顯著性，進而導致申請被駁回。這些共性問題為企業在申請聲音商標時提供了重要的參考，企業應引以為戒，注重聲音商標的設計和使用，提高聲音商標的顯著性，以增加成功注冊的幾率。3.3案例啟示與借鑒從上述成功注冊和未成功注冊的聲音商標案例中，可以獲得諸多啟示與借鑒，為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提供寶貴的實踐指導。在成功注冊的案例中，騰訊“嘀嘀嘀嘀嘀嘀”聲音商標和酷狗音樂“HELLOKUGOU”聲音商標的成功經驗表明，長期、廣泛的使用對于聲音商標獲得顯著性至關重要。騰訊QQ的提示音自1999年上線以來，經過近二十年的持續使用，積累了龐大的用戶群體，使消費者對該聲音與騰訊QQ建立起了穩定的聯系；酷狗音樂的“HELLOKUGOU”聲音作為APP開啟提示音長達16年，通過大量的用戶使用和市場推廣，在消費者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這啟示企業在打造聲音商標時，要注重長期的品牌建設和市場培育，持續使用聲音商標，使其在市場中逐漸獲得顯著性。同時，充分的宣傳推廣也是提升聲音商標顯著性的關鍵。企業應通過多種渠道和方式，如廣告投放、線上線下活動等，加大對聲音商標的宣傳力度，提高其知名度和影響力，讓更多的消費者熟悉和認知聲音商標，從而增強其顯著性。此外，成功案例還強調了聲音商標自身獨特性的重要性。雖然騰訊“嘀嘀嘀嘀嘀嘀”聲音和酷狗音樂“HELLOKUGOU”聲音在形式上并非極其復雜或獨特，但它們在各自的應用場景中具有獨特的識別性，與其他類似聲音形成了明顯的區分。這提醒企業在設計聲音商標時，要注重挖掘聲音的獨特元素，使其具有與眾不同的特點，以便在市場中脫穎而出，吸引消費者的注意力并建立起品牌關聯。反觀未成功注冊的案例，李佳琦“Ohmygod!買它買它！”聲音商標被駁回，主要原因是缺乏顯著性和存在宗教性問題。這警示企業在申請聲音商標時，要充分考慮聲音內容的獨特性和合法性。避免使用通用詞匯或常見表述，因為這些內容難以體現商標的獨特標識性，無法有效區分商品或服務的來源。同時，要嚴格遵守《商標法》的相關規定，避免使用可能涉及不良影響的內容，如宗教詞匯等，以免商標申請被駁回。其他典型失敗案例也表明，簡單、普通的音調或旋律，完整或冗長的歌曲，以及以平常語調直接唱呼廣告用語或普通短語等，由于缺乏獨特性和創新性，難以滿足聲音商標顯著性的要求。企業在申請聲音商標時，應避免選擇這類缺乏顯著性的聲音元素，注重聲音商標的設計和創意，使其具有能夠區分商品或服務來源的獨特特征。綜上所述，聲音商標顯著性的認定需要綜合考慮多種因素，包括聲音的創造性與獨特性、通用性與功能性排除、消費者感知與認知，以及聲音商標的使用和宣傳情況等。企業在申請聲音商標時，應充分借鑒成功案例的經驗，吸取失敗案例的教訓，注重聲音商標的設計、使用和宣傳，提高聲音商標的顯著性，以增加成功注冊的幾率。同時，商標審查機關和司法機關在認定聲音商標顯著性時，也應結合具體案例，全面、客觀地分析各種因素，做出準確、合理的判斷，為聲音商標的注冊和保護提供科學、公正的依據，促進聲音商標制度的健康發展。四、國內外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的法律規制與比較4.1我國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的法律規定與實踐4.1.1相關法律法規與審查標準我國對聲音商標顯著性的認定主要依據《商標法》《商標法實施條例》以及《商標審查及審理標準》等相關法律法規?！渡虡朔ā返诰艞l規定，申請注冊的商標，應當有顯著特征，便于識別，并不得與他人在先取得的合法權利相沖突。這一規定為聲音商標的顯著性認定提供了基本的法律依據，強調了聲音商標應具備能夠區分商品或服務來源的顯著特征?！渡虡藢彶榧皩徖順藴省穭t對聲音商標顯著性的具體審查標準進行了細化。其中規定，僅直接表示指定商品或服務內容、消費對象及其他特點的聲音，缺乏顯著特征。例如，用鳥鳴聲作為鳥類相關商品或服務的聲音商標，由于鳥鳴聲直接與鳥類相關，難以區分不同的商品或服務來源，不具有顯著性。此外，其他缺乏顯著特征的聲音還包括簡單、普通的音調或旋律，如一個簡單的單音或常見的三音符旋律；一首完整或冗長的歌曲或樂曲，因為消費者可能更多關注歌曲本身而非與商品或服務的聯系；以平常語調直接唱呼普通標語或口號，像“歡迎光臨”這種常見的商業口號，缺乏獨特性；行業內通用的音樂或聲音，如汽車行業通用的喇叭聲，無法區分特定品牌。通常情況下，聲音商標需要經過長期使用，才能取得顯著特征。商標局可以發出審查意見書，要求申請人提交使用證據，并就商標通過使用取得顯著特征進行說明。這意味著對于一些本身顯著性較弱的聲音商標，申請人需要通過提供使用時間、使用范圍、廣告宣傳、市場占有率等方面的證據，來證明該聲音已經在市場上獲得了區分商品或服務來源的能力。4.1.2實踐中的問題與挑戰在我國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的實踐中，存在諸多問題與挑戰，這些問題影響了聲音商標的注冊和保護，也對市場競爭秩序產生了一定的影響。首先，聲音商標顯著性的判斷標準不夠明確。雖然《商標審查及審理標準》對缺乏顯著性的聲音類型進行了列舉，但在實際審查中，對于一些處于模糊地帶的聲音，審查人員難以準確判斷其是否具有顯著性。例如，對于一些具有一定特色但又不夠獨特的聲音，不同的審查人員可能會有不同的判斷結果，導致審查標準的不一致。在判斷一段具有一定旋律但又不是非常獨特的音樂是否具有顯著性時，有的審查人員可能認為其具有一定的獨特性，可以通過長期使用獲得顯著性；而有的審查人員可能認為其過于普通，缺乏固有顯著性，且難以通過使用獲得顯著性。這種標準的不明確，不僅增加了商標申請人的不確定性，也影響了商標審查的效率和公正性。其次，聲音商標的使用證據認定存在困難。在認定聲音商標是否通過使用獲得顯著性時，需要申請人提供充分的使用證據。然而，在實踐中，對于使用證據的形式、證明力等方面，缺乏明確的規定。一些申請人提供的使用證據可能存在真實性、關聯性和合法性的爭議，導致審查人員難以準確判斷該聲音商標是否通過使用獲得了顯著性。申請人提供的廣告宣傳材料可能無法證明其實際的播放范圍和受眾群體，或者提供的銷售數據可能無法直接與聲音商標的使用建立聯系。此外，對于一些新興的聲音商標使用場景，如在網絡直播、虛擬現實等領域的使用，如何認定其使用證據的有效性，也是實踐中面臨的難題。再者，聲音商標與其他在先權利的沖突問題較為突出。隨著聲音商標申請數量的增加，聲音商標與在先注冊的商標、著作權、姓名權等權利之間的沖突時有發生。在判斷聲音商標是否侵犯他人在先權利時，需要綜合考慮多種因素，如聲音商標與在先權利的相似程度、使用的商品或服務類別、消費者的認知等。然而，在實踐中，對于這些因素的考量缺乏明確的標準和方法，導致在處理權利沖突時存在一定的困難。當一個聲音商標與一首已有的歌曲旋律相似，且使用在相關的音樂產品或服務上時，如何判斷該聲音商標是否侵犯了歌曲的著作權，需要綜合考慮旋律的相似程度、使用的目的和方式等因素，但目前缺乏明確的判斷標準。此外，聲音商標的審查人員專業素質有待提高。聲音商標的審查需要審查人員具備一定的音樂知識和聽覺感知能力，以便準確判斷聲音商標的顯著性和相似性。然而，在實踐中，一些審查人員可能缺乏相關的專業知識和經驗，難以對聲音商標進行準確的審查。在判斷一段復雜的音樂旋律是否具有顯著性時，審查人員如果缺乏音樂專業知識，可能無法準確判斷其獨特性和創新性，從而影響審查結果的準確性。4.2國外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的法律制度與實踐4.2.1美國的立法與實踐美國作為最早承認聲音商標的國家，在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方面具有較為成熟的立法與實踐經驗。美國將聲音商標分為具有先天識別性的聲音商標和獲得第二含義的聲音商標。具有先天識別性的聲音商標，具有固有顯著性，這類聲音商標無需提供證明便能夠注冊為商標。蘋果公司手機鈴聲“開場”，美國專利商標局認為該鈴聲與普通的鈴聲相比具有特別的新穎性，消費者一聽到該聲音便會將其與品牌相聯系，該聲音便擁有固有顯著性，可以被允許注冊為聲音商標。這種對具有先天識別性聲音商標的認定，強調了聲音本身的獨特性和創新性，使其能夠天然地與特定商品或服務建立聯系，具備區分來源的能力。而獲得第二含義的聲音商標，是常見的聲音經過長時間使用或大量廣告，使消費者認可并將該聲音與提供的商品或服務相聯系、區分其他來源后才獲得顯著性，且須經過證明才能獲得注冊。在“米高梅公司‘獅子吼’聲音商標”案中，米高梅公司長期在其電影片頭使用“獅子吼”的聲音，通過大量的電影發行和廣泛的宣傳，消費者逐漸將這一聲音與米高梅公司的電影產品緊密聯系起來，該聲音商標經過證明后獲得注冊。這表明美國在認定獲得顯著性的聲音商標時，非常注重聲音的使用情況和市場投入，通過消費者的認知和市場反饋來判斷聲音是否獲得了區分商品或服務來源的能力。此外，美國禁止行業內通用的聲音注冊為聲音商標。這是因為行業內通用的聲音無法起到區分特定商品或服務來源的作用，若允許其注冊，會導致市場混淆，損害公平競爭的市場秩序。在汽車行業中，汽車的喇叭聲是通用的聲音，不能作為某一個汽車品牌的聲音商標注冊。美國對聲音商標顯著性的考察主要有三個側重點。其一，從聲音標識與商品或服務的緊密度來判斷其是否具有顯著性，緊密度越低，其顯著性越高。一個獨特的聲音與商品或服務的聯系較為疏遠，更容易引起消費者的注意，從而具備區分來源的能力。其二，關注聲音標識的使用情況，主要適用于常見的聲音，通過對市場投入、消費者熟識度等因素進行綜合考量，判斷其是否獲得第二含義。其三，明確通用性聲音不得注冊為聲音商標，這一規定與國際上的普遍做法相一致，體現了對社會公共利益和公平競爭原則的維護。4.2.2澳大利亞的立法與實踐澳大利亞在聲音商標顯著性判斷上嚴格遵循功能性原則，并在法律中進行了詳細舉例，具有很強的指導性。澳大利亞《商標審查及程序手冊》指出，對于某些用于商品或服務的聲音，即使沒有功能性但具有可識別性的，也可以作為聲音商標注冊。把兇猛動物咆哮聲作為啤酒、葡萄酒和烈酒的商標，這種聲音與酒類商品本身并無直接的功能聯系，但由于其獨特性和可識別性，能夠使消費者將其與特定的酒類品牌聯系起來，從而具備了顯著性。澳大利亞在判斷聲音商標顯著性時，會從多個方面進行考量。對于生活性消費中罕見、對相關商品或者服務沒有功能性的聲音，申請人的商品通常被認為擁有識別性。將狼的吼叫聲作為酒類產品的商標，狼的吼叫聲在酒類消費場景中較為罕見，且與酒類的功能無關，但能夠吸引消費者的注意力，使消費者對該酒類品牌產生獨特的印象，進而具備區分商品來源的能力。而不具有識別性的聲音，通常是指經常出現的非常常見的聲音，這類聲音由于缺乏獨特性，難以在消費者心中建立起與特定商品或服務的聯系，因此不能作為聲音商標注冊。兒童的笑聲不允許作為商標用于兒童保健設施、兒童保健服務或兒童保健，裁判員的哨聲不得作為體育器材或體育產業相關服務的聲音商標使用，家禽類商品禁止使用相關家禽的聲音作為聲音商標。澳大利亞審查員在審核過程中的規定明確，并給出了相關實例，這對商標申請者具有明顯的指導意義。但這種嚴格遵循功能性原則的判斷方法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顯著性判斷并不等同于排除功能性原則，一味強調功能性原則，可能會導致判斷不夠全面，容易混淆聲音商標的顯著性判斷與功能性判斷。在判斷一些具有一定功能性但同時也具有獨特識別性的聲音商標時，可能會因為過于關注功能性而忽視了其在市場中實際獲得的顯著性。4.2.3其他國家和地區的做法歐盟在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上，依據《歐洲商標指令》第三條第三項的規定，聲音商標顯著性可以通過兩種方式取得，一種是本身具有的顯著性，不需要進行長期使用、廣告宣傳所獲得顯著性；第二種是商標權人須證明該聲音標志經長期使用，消費者可以把該商品與其他商品或服務所區分開來。在實踐中，歐共體法院會例舉相關因素，明確聲音商標應符合相關法律法規的規定，具有識別性和區分性。英曼食品公司在芬蘭允許其將音樂短片注冊為服務商標后，向歐盟的CTMR提出申請，CTMR在審核聲音商標顯著性時，主要從僅憑商標使用的證據無法充分體現商標的顯著性、消費者是否容易識別以及是否已被公共化等方面進行考量。德國的《商標和其他標志保護法（商標法）》對聲音商標顯著性的認定，與法國有很多相似之處，但規定更加明確和科學。德國主要依據商標服務本身的性質以及商品或服務創造的實質價值來判斷聲音商標的顯著性。對于一些與商品或服務性質緊密相關、能夠體現商品或服務獨特價值的聲音，更容易被認定為具有顯著性。奔馳汽車的關門聲，其獨特的聲音質感和厚重感，能夠體現奔馳汽車的高品質和獨特品牌形象，通過長期的市場推廣和消費者認知，該關門聲獲得了顯著性，成為了奔馳汽車的標志性聲音商標。我國香港地區考慮到聲音商標的特殊性，即其顯著性認定困難，在商標注冊處工作手冊中對聲音商標的顯著性認定進行了詳細規定。具體判定標準包括根據消費者的一般認識進行顯著性判斷，從消費者的認知角度出發，判斷聲音是否能夠在消費者心中建立起與特定商品或服務的聯系；聲音的時間長短也是重要的顯著性判斷因素，一般來說，較短且獨特的聲音更容易被消費者記住和識別；功能性商標不具有顯著性，排除了那些主要用于實現商品或服務功能而非區分來源的聲音；綜合判斷聲音商標顯著性，強調從多個方面綜合考量聲音商標的顯著性，避免單一因素的片面判斷。4.3國際比較與啟示通過對我國與美國、澳大利亞、歐盟、德國以及我國香港地區等在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方面的法律規定和實踐做法進行比較，可以發現存在多方面的差異。在顯著性類型劃分上，美國將聲音商標分為具有先天識別性（固有顯著性）和獲得第二含義（獲得顯著性）的聲音商標，這種明確的分類方式有助于在商標審查和司法實踐中，根據不同類型的聲音商標制定相應的審查標準和判斷方法。而我國雖然也認可固有顯著性和獲得顯著性的概念，但在具體的法律規定和審查實踐中，分類不夠明確和細化，導致在判斷聲音商標顯著性時，缺乏清晰的指引。在審查實踐中，對于一些具有一定獨特性的聲音商標，難以準確判斷其屬于固有顯著性還是需要通過使用獲得顯著性，從而影響了審查的準確性和效率。在判斷標準方面，美國注重從聲音標識與商品或服務的緊密度、聲音標識的使用情況以及通用性聲音排除等方面進行考量，其判斷標準較為全面和細致。澳大利亞嚴格遵循功能性原則，通過詳細舉例來判斷聲音商標的顯著性，具有很強的指導性，但也存在過度強調功能性而導致判斷片面的問題。歐盟強調聲音商標本身具有的顯著性以及通過長期使用使消費者能夠區分商品或服務的顯著性取得方式。德國主要依據商標服務本身的性質以及商品或服務創造的實質價值來判斷聲音商標的顯著性。我國香港地區則從消費者的一般認識、聲音的時間長短、功能性商標排除以及綜合判斷等多個角度來認定聲音商標的顯著性。相比之下，我國的判斷標準雖然在《商標審查及審理標準》中有一定規定，但存在分類內容簡單不規范、解釋模糊不具體等問題，在實踐中難以準確把握和應用。對于一些復雜的聲音商標，如包含多種元素的聲音組合商標，難以依據現有的標準準確判斷其是否具有顯著性。在使用證據的要求上，美國對于獲得第二含義的聲音商標，要求申請人提供充分的證據證明聲音經過長時間使用或大量廣告，使消費者認可并將其與商品或服務相聯系。我國雖然也要求申請人在聲音商標需要證明通過使用取得顯著特征時提交使用證據，但對于使用證據的形式、證明力等方面缺乏明確規定，導致在實踐中審查人員難以準確判斷使用證據的有效性。申請人提供的廣告宣傳材料可能無法準確證明聲音商標的實際使用效果和消費者的認知程度，審查人員在判斷時缺乏明確的依據。國外在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方面的做法，為我國提供了諸多有益的啟示和借鑒。我國應明確聲音商標顯著性的類型劃分，細化固有顯著性和獲得顯著性的判斷標準和審查程序，使商標審查和司法實踐有更清晰的依據。在判斷標準上，應綜合考慮多種因素，借鑒美國、歐盟等國家和地區的經驗，從聲音的創造性與獨特性、通用性與功能性排除、消費者感知與認知、使用情況等多個角度進行全面考量，制定更加科學、合理、明確的判斷標準。同時，要加強對聲音商標使用證據的規范和管理，明確使用證據的形式、證明力要求以及審查方法，確保在判斷聲音商標是否通過使用獲得顯著性時，有準確、可靠的依據。此外，還應加強對聲音商標審查人員的專業培訓，提高其音樂知識和聽覺感知能力，使其能夠準確判斷聲音商標的顯著性和相似性，提高商標審查的質量和效率。通過借鑒國外的先進經驗，結合我國的實際情況，不斷完善我國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制度，促進聲音商標的健康發展，為企業的品牌建設和市場競爭提供有力的支持。五、提升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準確性的建議5.1完善法律制度與審查標準5.1.1明確立法規定我國目前關于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的立法存在一定的模糊性和不完善之處，這給商標審查和司法實踐帶來了諸多困難。因此，建議完善我國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的立法，使其更具操作性。在《商標法》中，應進一步明確聲音商標顯著性的概念和內涵，對固有顯著性和獲得顯著性進行詳細的定義和區分，明確各自的認定標準和條件?？梢越梃b美國的立法經驗，明確規定具有先天識別性的聲音商標具有固有顯著性，無需提供證明即可注冊；而對于獲得顯著性的聲音商標，應詳細規定申請人需要提供的使用證據類型、證明力要求以及審查程序。在《商標法實施條例》中，應細化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的具體操作規范，如規定聲音商標申請時需要提交的詳細材料，包括聲音樣本的格式、時長、內容描述等要求；明確商標審查機關在審查聲音商標顯著性時的具體職責和審查期限，以及申請人對審查結果有異議時的救濟途徑。通過完善立法規定，使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有明確的法律依據，減少商標審查和司法實踐中的主觀性和不確定性，提高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的準確性和公正性。5.1.2細化審查標準我國現行的《商標審查及審理標準》對聲音商標顯著性的審查標準存在分類內容簡單不規范、解釋模糊不具體等問題，在實踐中極易導致混亂。因此，需要進一步細化聲音商標顯著性審查標準?？梢栽黾臃穸ㄊ搅信e，明確規定哪些聲音絕對不具有顯著性，不得作為聲音商標注冊。除了現行標準中規定的僅直接表示指定商品或服務內容、消費對象及其他特點的聲音，簡單、普通的音調或旋律，一首完整或冗長的歌曲或樂曲，以平常語調直接唱呼普通標語或口號，行業內通用的音樂或聲音等缺乏顯著特征外，還應明確一些特殊情況，如模仿他人已注冊聲音商標的聲音，即使經過一定修改但仍易導致消費者混淆的，也應認定為缺乏顯著性。對于一些容易引起爭議的聲音商標，如具有一定特色但又難以準確判斷其顯著性的聲音，應制定具體的判斷規則和考量因素?？梢詮穆曇舻莫毺匦?、創新性、與商品或服務的關聯性、使用情況、消費者認知等多個角度進行綜合考量。在判斷一段具有一定旋律的聲音是否具有顯著性時，應分析其旋律的獨特性，是否與其他常見旋律有明顯區別；該旋律與所使用的商品或服務之間是否存在獨特的關聯，能否使消費者通過旋律聯想到商品或服務的來源；該聲音的使用時間、使用范圍、宣傳推廣情況如何，消費者對其的認知程度等。還可以建立聲音商標顯著性審查的案例庫，將典型的聲音商標案例進行整理和分類，為商標審查人員提供參考。通過案例庫，審查人員可以了解不同類型聲音商標的顯著性認定思路和方法，提高審查的準確性和一致性。5.2加強證據規則與舉證責任5.2.1規范證據類型與要求在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中，明確規范證據類型與要求對于提高證據的有效性至關重要。聲音商標的使用證據類型多樣，包括廣告宣傳資料，如電視廣告、廣播廣告、網絡廣告中出現聲音商標的視頻、音頻或圖片資料；銷售合同、發票等交易憑證，這些憑證能夠證明聲音商標在商品或服務的交易過程中被實際使用；消費者調查數據，通過問卷調查、訪談等方式收集消費者對聲音商標的認知和聯想情況，以證明聲音商標在消費者心中已建立起與特定商品或服務的聯系。對于廣告宣傳資料，應要求提供詳細的廣告投放時間、投放平臺、投放區域等信息，以證明廣告的實際傳播范圍和影響力。提供一段在全國性電視臺黃金時段投放的廣告視頻，同時附上廣告投放合同和電視臺出具的播出證明，能夠更有力地證明聲音商標的宣傳推廣情況。對于銷售合同和發票，應明確標注聲音商標的使用情況，如在合同中約定商品或服務的宣傳推廣中使用特定的聲音商標，發票上注明商品或服務與聲音商標的關聯。在消費者調查數據方面，應確保調查方法的科學性和合理性。調查樣本應具有代表性，涵蓋不同年齡、性別、地域、消費習慣的消費者群體，以保證調查結果能夠真實反映消費者對聲音商標的認知情況。調查問題的設計應具有針對性，能夠準確獲取消費者對聲音商標與商品或服務來源聯系的認知信息?？梢栽儐栂M者“當您聽到[聲音商標內容]時，您首先想到的是哪個品牌或商品/服務？”通過這樣的問題，直接了解消費者對聲音商標的聯想和認知。此外，還應要求提供聲音商標的使用時間證據，如首次使用的時間、持續使用的時長等，以證明聲音商標在市場上的使用歷史和穩定性。通過提供企業內部的使用記錄、相關媒體報道等資料，能夠有效證明聲音商標的使用時間。同時，對于聲音商標在不同場景下的使用證據，如在產品包裝、店鋪裝修、線上平臺等場景中的使用，也應進行全面收集和整理，以充分展示聲音商標的使用范圍和方式。5.2.2合理分配舉證責任在聲音商標注冊和侵權糾紛中，合理分配舉證責任是確保公平公正的關鍵。在聲音商標注冊審查階段，對于具有固有顯著性的聲音商標，由于其本身具有獨特的識別性，申請人只需提供聲音商標的基本信息，如聲音樣本、使用商品或服務類別等，證明其申請的聲音商標符合商標注冊的形式要求即可，審查機關應承擔主要的審查責任，判斷該聲音商標是否具有固有顯著性。對于需要證明獲得顯著性的聲音商標，申請人應承擔主要的舉證責任。申請人需要提供充分的使用證據，包括上述提到的廣告宣傳資料、銷售合同、發票、消費者調查數據等，以證明該聲音商標經過長期使用，在消費者心中已與特定商品或服務建立起穩定的聯系，獲得了顯著性。申請人應詳細說明聲音商標的使用情況，包括使用的時間、范圍、方式等，并提供相關的證明材料，如廣告投放的媒體報道、銷售數據的統計分析等，以增強證據的可信度。在聲音商標侵權糾紛中，原告（通常是聲音商標權利人）應首先提供證據證明其擁有合法有效的聲音商標，以及被告實施了侵權行為。原告需要提供聲音商標的注冊證書、使用證據等，證明其對聲音商標享有專用權。同時，原告應提供被告使用與原告聲音商標相似聲音的證據，如被告在廣告、產品宣傳中使用該聲音的音頻、視頻資料，以及被告使用該聲音的商品或服務與原告聲音商標指定使用的商品或服務構成相同或類似的證據。被告若主張其行為不構成侵權，應承擔相應的舉證責任。被告可以提供證據證明其使用的聲音具有合法來源，如該聲音是其自主創作的，或者獲得了合法的授權使用。被告還可以提供證據證明其使用的聲音與原告聲音商標存在顯著差異，不會導致消費者混淆，如提供消費者調查數據，證明消費者能夠清晰區分被告使用的聲音與原告的聲音商標。此外，被告若主張原告的聲音商標不具有顯著性或已喪失顯著性，也應提供相應的證據進行證明。5.3強化公眾認知與行業自律5.3.1加強宣傳教育加強聲音商標顯著性相關知識的宣傳教育，是提高公眾認知，推動聲音商標健康發展的重要舉措。政府相關部門應充分發揮主導作用，通過多種渠道和方式開展宣傳活動。利用官方網站、社交媒體平臺等網絡渠道，發布聲音商標顯著性的相關知識、案例分析、申請指南等內容，以通俗易懂的語言和生動形象的形式，向公眾普及聲音商標的概念、特點、顯著性認定標準以及注冊和保護的重要性。在官方網站上開設聲音商標專題頁面，設置常見問題解答板塊，及時回應公眾的疑問；在社交媒體平臺上發布短視頻、圖文并茂的文章等，吸引公眾的關注和參與。還可以組織線下宣傳活動，如舉辦商標知識講座、研討會、培訓班等，邀請商標專家、學者、審查員等進行授課和講解，為企業、商標代理機構以及社會公眾提供學習和交流的機會。針對企業，開展聲音商標顯著性認定與品牌建設的專題講座，幫助企業了解如何打造具有顯著性的聲音商標，提升品牌競爭力；針對商標代理機構，舉辦聲音商標業務培訓，提高其專業服務水平，更好地為企業提供商標申請和維權服務。行業協會作為行業的自律組織，在宣傳教育方面也應發揮積極作用。行業協會可以組織會員企業開展聲音商標相關的交流活動，分享成功經驗和案例，促進會員企業之間的學習和合作。組織會員企業參觀聲音商標成功案例的企業，實地了解聲音商標的設計、使用和推廣情況；舉辦聲音商標創意大賽，激發企業的創新意識，推動聲音商標的發展。同時，行業協會還可以通過發布行業報告、行業規范等方式，引導企業重視聲音商標的顯著性，規范聲音商標的使用和管理。發布行業內聲音商標使用情況報告，分析行業內聲音商標的現狀和問題，為企業提供參考；制定聲音商標使用規范，明確企業在使用聲音商標時應遵守的規則和標準，防止不正當競爭行為的發生。此外，媒體作為信息傳播的重要力量，應積極參與聲音商標顯著性的宣傳教育。媒體可以通過報道聲音商標的相關新聞、案例，制作專題節目等方式，提高聲音商標的社會關注度。對一些具有代表性的聲音商標注冊和維權案例進行深入報道，分析案例中的法律問題和實踐經驗，引導公眾正確認識聲音商標的顯著性和法律保護；制作聲音商標專題節目，邀請專家和企業代表參與，探討聲音商標的發展趨勢和應用前景，增強公眾對聲音商標的認知和理解。通過媒體的廣泛傳播，營造全社會關注和重視聲音商標的良好氛圍，促進聲音商標顯著性相關知識的普及和推廣。5.3.2促進行業自律促進行業自律對于聲音商標顯著性的認定和保護具有積極作用，能夠有效規范市場秩序，維護企業的合法權益，促進聲音商標的健康發展。行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