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情表第9課1.作者知識李密(224—287)，一名虔，字令伯，犍為武陽(今四川彭山)人。晉初散文家。幼年喪父，母何氏改嫁，由祖母撫養成人。后李密以對祖母孝敬甚篤而名揚鄉里。師從當時著名學者譙周，博覽五經。初仕蜀漢為尚書郎。蜀漢亡后，晉武帝召李密為太子洗馬，李密以祖母年老多病、無人供養而力辭。祖母去世后，方出任太子洗馬，遷漢中太守。后免官，卒于家中。著有《述理論》《陳情表》。2.背景知識此表寫于西晉武帝泰始三年。司馬氏集團滅蜀后，為了籠絡西蜀人士，大力征召西蜀名賢到朝中做官，李密也是其中之一。李密是亡蜀降臣，如不應詔，會被誤認為“矜守名節”，不效忠于司馬氏王朝，以致招來殺身之禍。司馬氏集團通過陰謀和屠殺建立了西晉政權，為了鞏固統治，提出以“孝”治理天下。李密至孝，與祖母相依為命，寫此奏章，陳述自己不能奉詔的原因，提出終養祖母的要求。晉武帝讀后被其孝心感動，說：“士之有名，不虛然哉！”不再強征他做官，并賜他奴婢二人，令地方官供養他的祖母。3.文體知識——表“表”是古代的一種奏章，多用于臣子向國君陳請謝賀。因為“表”的閱讀對象是皇帝，所以呈表人一般態度誠懇，措辭謙恭，內容讀來如對面談心，頗為感人。“動之以情”是這種文體的一個基本特征。此外，這種文體還有一些特殊格式，如開頭要說“臣某言”，結尾常有“臣某誠惶誠恐，頓首頓首，死罪死罪”之類的話。典范之作如諸葛亮《出師表》、李密《陳情表》。4.古代官吏選拔制度世襲制亦稱世卿世祿制，盛行于夏、商、周三代。原始社會末期，禪讓制被破壞后，出現了“大人世及以為禮”的世襲制。世襲制的特點是王權與族權統一。它通過家族血緣關系來確定政府各級官員的任命，依血緣親疏定等級尊卑和官爵高下，凡定爵位與官職者都世代享有采邑和封地。舉薦制察舉制一種由下而上推選人才為官的制度。漢代察舉的具體科目主要有孝廉、賢良方正、賢良文學、茂才等。如《后漢書·張衡傳》：“舉孝廉不行。”舉薦制征辟制一種自上而下選拔官吏的制度，主要有皇帝征聘與公府、州郡辟除兩種方式。“征”，征召，是由皇帝直接下詔，指名直接聘請某人做官，有時也叫“特詔”或“特征”。“辟”，則是公府或州郡官府，聘請某人任僚屬，也叫“辟召”或“辟除”。如《后漢書·張衡傳》：“公車特征拜郎中”“連辟公府不就”。九品中正制魏晉南北朝時，推選各州、郡有聲望的人擔任“中正官”，負責察訪本地士人，按其才德、聲望評定九個等級(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然后根據士人的品級，向吏部舉薦。吏部依據中正的報告，按品級給士人授官。科舉制從隋唐至清代朝廷通過分科考試選拔官吏的制度。由于采用分科取士的辦法，故有此名。到明朝，科舉考試形成了完備的制度。科考分為四級：院試、鄉試、會試、殿試。考試規定以“四書”“五經”文句命題，文章格式為八股文，內容必須以《四書章句集注》為依據。5.關于古代官職任免升降的術語任職授官任、授、除、拜、封(爵位)、贈(追封已故者)、征、辟、薦、舉(布衣做官)等。提升職務擢(由低級到高級)、進(較高職務追加)、起復(恢復原職務)、超遷等。降級免職罷、免、解(因非嚴重過失而解除職務)、貶、謫(因過失而降級)、革、褫(撤職查辦)、致仕(退休)、左遷(降級使用)等。調動職務移、調、徙、補(由候補轉為正式上任)等。兼職領(以本官兼較低官職)、攝(暫時兼任比本官高的職務)、權(臨時代職)等。疏通文意，熟悉內容課時11.疏通文意，把握重點字詞。(第1段)臣密言：臣以險釁①，夙②遭閔兇。生孩六月，慈父見背③；行年四歲，舅奪④母志。祖母劉愍⑤臣孤弱，躬親撫養。臣少多疾病，九歲不行⑥，零丁孤苦，至于成立⑦。既無伯叔，終鮮兄弟，門衰祚⑧薄，①險釁：_____________________

②夙：_____③見背：_____________________④奪：_________艱難禍患，指命運不好早年棄我而去，指尊長去世⑤愍：_____⑥不行：_______________________⑦成立：_________⑧祚：_____強行改變憐惜不會走路。這里形容柔弱成人自立福分晚有兒息。外無期功強近⑨之親，內無應門五尺之僮，煢煢孑立，形影相吊。而劉夙嬰⑩疾病，常在床蓐，臣侍湯藥，未曾廢離?。⑨強近：_______________⑩嬰：_____?廢離：_____________________勉強算是親近的纏繞停止侍奉而離開(祖母)內容概述：自述身世之苦和家庭困境。思考1：《古文觀止》認為《陳情表》是“至性之言，自爾悲惻動人”，“悲惻”是悲痛之意，“動人”是“使人感動”之意。文中陳述了哪些“悲惻”之事？作者寫這些的目的是什么。

①身世之悲

李密自幼“慈父見背”“舅奪母志”，從小失去父親，母親在舅舅逼迫下改嫁，他成為了孤兒，只能依靠祖母撫養，孤苦伶仃的身世令人同情。

他“少多疾病，九歲不行，零丁孤苦，至于成立”，身體孱弱，幼年時很多年都不能行走，成長過程充滿艱辛。“悲惻”之事：

②家庭之悲

李密“既無伯叔，終鮮兄弟”“外無期功強近之親，內無應門五尺之僮”，家族人丁單薄，沒有近親可以依靠，家中也沒有僮仆，只有他和祖母相依為命。

祖母劉氏“夙嬰疾病，常在床蓐”，多年被疾病纏身，生活不能自理，需要他時刻照顧。

③處境之悲

李密面臨朝廷多次征召，“詔書切峻，責臣逋慢；郡縣逼迫，催臣上道；州司臨門，急于星火”，但他又不能拋下祖母赴任，在盡孝與盡忠之間陷入兩難，這種被逼迫的處境讓他十分痛苦。(2)目的：

①打動晉武帝

通過詳述自己與祖母的悲慘經歷和艱難處境，引發晉武帝的憐憫與同情，讓晉武帝理解他不能應召的苦衷，為提出“愿乞終養”的請求奠定情感基礎，使晉武帝能夠批準他的請求，允許他留下來照顧祖母。

②表明心跡

向晉武帝表明自己并非是有意拒絕朝廷的征召，不是對朝廷不忠，而是因為家庭的特殊情況，實在是無法分身，以消除晉武帝可能產生的疑慮，表明自己的一片孝心和對朝廷的尊重。⑥除：_____⑦當：_____⑧具：_____⑨切峻：_________⑩逋：_____(第2段)逮①奉圣朝，沐浴清化②。前太守臣逵察③臣孝廉，后刺史臣榮舉臣秀才。臣以供養無主，辭不赴命。詔書特下，拜④臣郎中，尋⑤蒙國恩，除⑥臣洗馬。猥以微賤，當⑦侍東宮，非臣隕首所能上報。臣具⑧以表聞，辭不就職。詔書切峻⑨，責臣逋⑩慢；郡縣逼迫，催臣上道；①逮：_______②清化：___________③察：_________________④拜：_____⑤尋：_____及，至清明的教化經考察后予以推舉授官不久授官承擔詳盡急切嚴厲逃避州司臨門，急于星火?。臣欲奉詔奔馳?，則劉病日篤?；欲茍順私情，則告訴?不許：臣之進退，實為狼狽。?星火：_____?奔馳：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篤：_____?告訴：__________流星奔走效勞，文中指赴京就職病重申訴(苦衷)內容概括：寫朝廷對自己優禮有加，而自己卻由于祖母供養無主，不能奉詔而處于兩難境地。思考2：文中在闡述朝廷的“恩情”時，多次寫到征召之事，其敘述有什么特點，又有什么作用？“切”“峻”“責”“慢”四個字描繪出一幅怎樣的畫面？(1)特點：時間順序，“逮”“前”“后”“尋”顯出征召的急促與緊迫；級別由低到高，先郡，次州，后朝廷，級別越來越高，顯出朝廷征召之殷切。(2)作用：加深了赴命上任與孝養祖母的矛盾，突出了作者兩難的境地，為下文做鋪墊。(3)畫面：這四個字形象地寫出了朝廷對李密“辭不就職”越來越不滿、責備越來越嚴重的態度，仿佛可以看到皇帝在生氣發怒的情形。(第3段)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凡在故老，猶蒙矜①育，況臣孤苦，特為尤甚。且臣少仕偽朝，歷職②郎署，本圖宦達，不矜③名節。今臣亡國賤俘，至微至陋，過蒙拔擢，寵命④優渥⑤，豈敢盤桓，有所希冀。但以劉日薄⑥西山，氣息奄奄，人命危淺⑦，朝不慮夕。臣無祖母，無以至今日；祖母無臣，無以終余年。母、孫二人，更相為命，是以區區⑧不能廢遠。①矜：_____②歷職：_________③矜：___________④寵命：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憐憫連續任職看重，推崇加恩特賜的任命。對上司任命的敬辭⑤優渥：_____⑥薄：_____⑦危淺：_____⑧區區：___________優厚迫近垂危自己的私情內容概括：再次說明祖母病重，奄奄一息，自己當報祖母養育之恩，解釋自己不出仕的原因。(第4段)臣密今年四十有四，祖母今年九十有六，是臣盡節于陛下之日長，報養劉之日短也。烏鳥私情，愿乞終養①。臣之辛苦②，非獨蜀之人士及二州牧伯③所見明知，皇天后土實所共鑒④。愿陛下矜愍⑤愚誠，聽⑥臣微志，庶劉僥幸，保卒余年。臣生當隕首，死當結草。臣不勝⑦犬馬怖懼之情，謹拜表以聞⑧。①終養：_________②辛苦：_________③牧伯：___________④鑒：___________養老至終辛酸悲苦稱州郡長官照察，審辨⑤矜愍：_____⑥聽：_________________⑦勝：___________⑧聞：___________憐恤任從。這里指應許承受，承擔使……知道內容概括：懇求晉武帝批準自己供養祖母的要求，并說明先盡孝后盡忠的赤城。文本解讀一、概括各段的內容：1.自述身世之苦和家庭困境。2.寫朝廷對自己優禮有加，而自己卻由于祖母供養無主，不能奉詔而

處于兩難境地。3.再次說明祖母病重，奄奄一息，自己當報祖母養育之恩，解釋自己

不出仕的原因。4.懇求晉武帝批準自己供養祖母的要求，并說明先盡孝后盡忠的赤城。二、請在理解文意的基礎上，填出下面結構導圖中的空缺部分。忠心身世孤苦祖孫情深孝治天下盡忠日長先盡孝，后盡忠三、李密寫《陳情表》的目的是“陳情”，但文中的“情”比較復雜。試結合課文內容分析，作者主要陳述了幾種感情。（1）祖孫深情

文中“臣無祖母，無以至今日；祖母無臣，無以終余年”，表明祖孫二人相依為命的深厚情感。李密自幼由祖母撫養成人，祖母年老多病，臥床不起，李密侍奉湯藥，未曾廢離，這種照顧細致而長久，體現出濃濃的親情與孝道。

（2）對朝廷的感激與惶恐之情

李密提到“詔書特下，拜臣郎中，尋蒙國恩，除臣洗馬”，表達了對朝廷賞識和任用自己的感激。但他是蜀漢舊臣，新朝建立后，面對朝廷的征召，又有“今臣亡國賤俘，至微至陋”的惶恐，深知自己身份敏感，擔心言行不當。（3）盡孝與盡忠的矛盾痛苦之情

一方面是朝廷的催逼，“郡縣逼迫，催臣上道；州司臨門，急于星火”；另一方面是祖母病重需要照顧，“祖母劉憫臣孤弱，躬親撫養”“劉日薄西山，氣息奄奄，人命危淺，朝不慮夕”。李密處于兩難境地，這種矛盾讓他痛苦不堪。

（4）希望得到理解和體恤之情

李密在文中反復陳述自己的困難和苦衷，如“愿陛下矜憫愚誠，聽臣微志”，懇請晉武帝能體諒他先盡孝后盡忠的愿望，允許他暫時不赴任，留下來照顧祖母，言辭懇切，飽含著希望被理解的情感。四、“忠孝兩難全”一直是古代文人的“仕途憂傷”。作者是如何看待“報國恩”與“順私情”這一矛盾的？又是如何合情合理地解決的？對矛盾的看法：

（1）盡忠的必要性：李密深知晉朝對自己有知遇之恩，“詔書特下，拜臣郎中，尋蒙國恩，除臣洗馬”，朝廷的重用讓他有了報國的責任，從情理和道德層面，他認可應該為朝廷效力以報知遇。

（2）盡孝的緊迫性：李密自幼與祖母相依為命，祖母對他有養育大恩，且此時祖母“日薄西山，氣息奄奄”，生命垂危，需要他的照顧。在他看來，此時盡孝是刻不容緩的事情，是基于親情和人性的必然選擇。

（3）矛盾的沖突感：一邊是朝廷的催逼，“郡縣逼迫，催臣上道；州司臨門，急于星火”，體現出盡忠的緊迫性；另一邊是祖母病重，盡孝不能拖延，這兩種責任形成了強烈的沖突，讓他陷入兩難境地。對矛盾的解決

（1）以“孝”為切入點。李密提出“圣朝以孝治天下”，將盡孝提升到與朝廷治國理念相符的高度，把自己為祖母盡孝說成是符合朝廷倡導的行為，使盡孝在政治層面有了合理性，將盡孝與盡忠統一起來，而非對立。

（2）提出先盡孝后盡忠。李密向晉武帝表明“烏鳥私情，愿乞終養”，希望能先留下來為祖母養老送終，待盡孝完成后，再為朝廷盡忠，即“臣生當隕首，死當結草”，這種安排既照顧了眼前祖母的需求，又給朝廷一個未來盡忠的承諾，在時間上對盡孝與盡忠進行了合理安排。6.結合本文，分析李密是如何說理的。（1）以情動人

①陳述親情：開篇詳述自幼與祖母的相依為命，“臣無祖母，無以至今日；祖母無臣，無以終余年”，凸顯祖孫情之深厚，引發晉武帝情感共鳴。

②傾訴苦衷：表明自己并非不想應詔，而是祖母病重，“日薄西山，氣息奄奄”，自己實在不能棄之赴任，情真意切，令人動容。（2）以理服人

①強調圣朝理念：提出“圣朝以孝治天下”，將自己的盡孝行為與晉朝的治國理念相契合，暗示晉武帝若強迫他違背孝道，就與“以孝治天下”的宗旨相悖。

②

剖析忠與孝的關系：稱自己先盡孝后盡忠，“烏鳥私情，愿乞終養”，把對祖母的孝視為日后為朝廷盡忠的基礎，使晉武帝難以反駁。（3）以退為進

①自陳心跡：表明自己“本圖宦達，不矜名節”，并非有意拒絕朝廷征召，而是為了照顧祖母，消除晉武帝可能產生的李密自恃清高、不與新朝合作的疑慮。

②作出承諾：向晉武帝保證“臣生當隕首，死當結草”，等為祖母盡孝完畢，定會赴京效命，以表忠心，讓晉武帝感受到他的誠意和對朝廷的尊重。（4）對比映襯

①古今對比：提及前朝“二州牧伯”對自己的舉薦和“詔書特下”的恩遇，與當下自己因照顧祖母不能赴任形成對比，既顯示出朝廷對自己的重視，又突出自己處境的艱難。

②自身對比：“今臣亡國賤俘，至微至陋”，將自己的卑微身份與朝廷給予的恩寵對比，說明自己本應感恩戴德、積極赴任，只是因祖母緣故才無法從命，使說理更有層次和說服力。7.《古文觀止》中說：“晉武覽表，嘉其誠款，賜奴婢二人，使郡縣供祖母奉膳。”你認為李密是從哪幾個角度來打動晉武帝的？

①身世的悲苦

②忠孝兩難的憂情

③拳拳的孝心

④耿耿的忠情8.《陳情表》中的“孝”表現在哪里？你如何看待李密的“孝”？

①臣侍湯藥，未曾廢離；

②以供養無主，辭不赴命；

③劉日薄西山，氣息奄奄....不能廢遠；

④庶劉僥幸，保卒余年。

看法:

一方面：李密反復強調“孝”，絕不僅僅是為其不奉詔仕晉而故意找借口，他是真心因終養祖母才難以應詔的。李密比較真實地寫出了自己的境遇和終養祖母的愿望。這種在長期艱難生活中培養和發展起來的骨肉之情，是可貴的。

另一方面：李密對蜀漢念念于懷，他曾說劉禪“可次齊桓”，更何況司馬氏統治集團內部鉤心斗角，矛盾錯綜復雜，李密作為亡國遺臣，對卷入當時的政治旋渦不免有所顧慮、警戒，供奉祖母雖是實況，卻也是推托借口。但妙在他能不露痕跡，利用晉武帝“以孝治天下”的旗號，懇訴自己必須盡孝祖母不能應詔之情。當堂測試：1.《陳情表》中，李密用“，”作為“陳情”的開始，同時這也是全文陳述苦情的總括。

臣以險釁，夙遭閔兇。

2.《陳情表》中用“，”兩句表明李密自己缺少親人幫助并且事必躬親的孤弱。

外無期功強近之親，內無應門五尺之僮。

3.在《陳情表》中，李密向晉武帝陳述了自己和祖母相依為命的情況，他說如果自己沒有祖母，則“”；如果祖母沒有自己在身邊，則“”。

無以至今日，無以終余年。4.《陳情表》中，李密明確表明自己想為朝廷效力，但因個人家庭原因而不能出任官職的句子是“，”。

臣欲奉詔奔馳，則劉病日篤。

5.《陳情表》中李密用比喻手法，形象寫明自己辭不赴命，只因祖母已走到了生命盡頭，處在彌留之際的句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