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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劌論戰(zhàn)》一左傳一左丘明

十年春，齊師伐我。公將戰(zhàn)。曹劌請見。其鄉(xiāng)人曰：“肉食者謀之，又何間焉？”劌

日：“肉食者鄙，未能遠謀?！蹦巳胍?。問：“何以戰(zhàn)？”公曰：“衣食所安，弗敢專也,

必以分人?！睂υ唬骸靶』菸淳?，民弗從也?！惫唬骸盃奚癫ジ壹右?，必以信。”

對日：“小信未孚，神弗福也?！惫唬骸靶〈笾z，雖不能察，必以情。”對曰：“忠

之屬也?？梢砸粦?zhàn)。戰(zhàn)則請從?！?/p>

［注釋］

1、選自《左傳》?！蹲髠鳌?，舊傳為春秋時期左丘明所作，是一部史學名著和文學名著。本

文所寫的戰(zhàn)爭又稱“長勺之戰(zhàn)”。

2、齊師伐我：齊國軍隊攻打我魯國。師：軍隊。

3、肉食者：這里指居高位、享厚祿的人。

4、間（jidn）：參與。

5、鄙：鄙陋。這里指目光短淺。

6、何以戰(zhàn)：就是“以何戰(zhàn)”，憑借什么作戰(zhàn)？以，介詞，用、憑。

7、衣食所安，弗敢專也：衣食這類養(yǎng)生的東西，不敢獨自享受。安，有“養(yǎng)”的意思。弗,

不。專，獨占。

8、必以分人：就是“必以之分人”，一定把它分給別人。

9、對：回答。

10、小惠未彳扁：小恩惠沒有遍及民眾。彳扁，同“遍”，遍及，普遍。

11、犧牲玉帛（b6）：古代祭祀用的祭品。犧牲：指豬、牛、羊等。帛，絲織品。

12、加:虛夸。

13、必以信：一定如實稟告神。信，言語真實。

14、小信未學（fu）：1這只是）小信用，未能使神信任。孚：為人所信服。

15、福：賜福，保佑。

16、獄：案件。

17、雖：即使。

18、察：弄清楚。

19、情：實情。

20、忠之屬也：（這是）盡了本職的一類事情。忠，盡力做好本分的事。

21、可以一戰(zhàn)：就是“可以之一戰(zhàn)”，可憑借這個條件汀仗。

22、戰(zhàn)則請從：（如果）作戰(zhàn)，就請允許我跟隨著去。

［譯文］

魯莊公十年春天，齊國軍隊攻打我們魯國。魯莊公將要迎戰(zhàn)。曹劌請求莊公接見。他的

同鄉(xiāng)說：“吃肉的大官們謀劃這件事，你又何必去參與呢？”曹劌說：“吃肉的大官們目光短

淺，不能深謀遠慮。”就進宮去見魯莊公.曹劌問莊公：“您憑什么條件（跟齊國）作戰(zhàn)？”

莊公說：“衣服、食品這類養(yǎng)生的東西，不敢獨自享受，一定把它分給別人?！辈軇セ卮鹫f:

“小恩小惠不能遍及百姓，老百姓是不會跟從您的?！濒斍f公說：“祭祀用的牲畜、玉帛，從

來不敢虛報數(shù)量，一定對神誠信?！辈軇セ卮鹫f：“這只是小信用，未能（受到神的充分）信

任，神是不會保佑您的?！鼻f公說：“大大小小的案件，我雖然不能一一了解清楚，也一定依

據(jù)實情來處理?！辈軇セ卮鹫f：“這是盡了本職的一類事情?？梢詰{借這個條件打一仗。如果

作戰(zhàn)，就請允許我跟隨您去

［分析］

第一段是對戰(zhàn)前政治準備的分析。曹劌與魯莊公的對話是本段的重點。莊公

三次回答，前兩次都被曹劌否定了。從前兩次的回答中，可以看出莊公是把取勝

的希望寄托在貴族的擁護和神靈的保佑上，這正表現(xiàn)他的“鄙二當莊公第三次

回答時提出“小大之獄，雖不能察，必以情”這一條件后，曹劌立即加以肯定，

這表明曹劌已經(jīng)認識到戰(zhàn)勝敵人必須依靠人民的道理。這種觀點對于古人來說，

無疑是進步的，是高明的。最后一句“戰(zhàn)則請從二不僅表現(xiàn)了曹劌主動請戰(zhàn)的

熱忱，而且也自然地過渡到下一段，寫他在戰(zhàn)爭過程中的“遠謀”。

公與之乘。戰(zhàn)于長勺。公將鼓之。劌曰：“未可。”齊人三鼓。劌曰：“可矣?！饼R

師敗績。公將馳之。劌曰：“未可。”下視其轍，登軾而望之，曰：“可矣?！彼熘瘕R師。

［注釋］

1、公與之乘：魯莊公和他共坐一輛戰(zhàn)車。之，指曹劌。

2、鼓之：擊鼓進軍。鼓，動詞，擊鼓。下文的“二鼓”，就是二次擊鼓命令軍隊出擊。

3、敗績：潰敗。

4、馳之：驅(qū)車追趕齊軍。

5、轍：車輪滾過地面留下的痕跡。

6、登軾：登上車前的橫木。軾，古代車子前邊的橫木。

7、遂逐齊師：于是追擊齊國的軍隊。遂，就，于是。逐，追趕。這里是追擊的意思

［譯文］

魯莊公和他同乘一輛戰(zhàn)車。魯國軍隊在長勺和齊軍作戰(zhàn)。莊公要擊鼓進攻。曹劌說：“不

可以齊軍三次擊鼓進攻。曹劌說：“可以擊鼓進攻了「齊國的軍隊大敗。莊公就要驅(qū)車

追擊齊軍。曹劌說：“不可以?！彼萝嚳戳丝待R軍戰(zhàn)車的車輪留下的痕跡，又登上車前橫木

眺望齊軍敗退的情況，說：“可以追擊了?！庇谑蔷妥窊酏R軍。

［分析］

第二段寫齊魯長勺之戰(zhàn)的過程。寫曹劌，只用兩個“未可”、兩個“可矣”

的話，和“下視”“登弒而望”等動作，就突出了他謹慎對待強敵、重視觀察敵

情、善于捕捉有利戰(zhàn)機的杰出的軍事才能?！褒R師敗績”和“遂逐齊師”的結(jié)局，

證明了曹劌的決策是完全正確的。

既克，公問其故。對曰：“夫戰(zhàn)，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

故克之。夫大國，難測也，懼有伏焉。吾視其轍亂，望其旗靡，故逐之?！?/p>

［注釋］

1、既克：已經(jīng)戰(zhàn)勝。既，已經(jīng)。

2、故：原因，緣故。

3、夫（fU）戰(zhàn)，勇氣也：作戰(zhàn)，是靠勇氣的。夫，發(fā)語詞，議論或說明時，用在句子開

頭，沒有實在意義。

4、一鼓作氣：第一次擊鼓（能夠）振作（士兵們的）勇氣。作，振作。

5、再：第二次。

6、盈：充滿。這里指士氣正旺盛。

7、測：推測,估計。

8、伏：埋伏。

9、靡（ml）：倒下。

［譯文］

打了勝仗以后，魯莊公詢問那樣做的原因。曹劌回答說：“打仗，是靠勇氣的。齊軍第

一次擊鼓進攻時，他們的士兵鼓足了勇氣；第二次（擊鼓進攻，士兵的勇氣）就減弱了；第

三次（擊鼓進攻，士兵的勇氣）就消耗盡了。他們的士氣已盡，我軍的士氣正旺盛，所以戰(zhàn)

勝r他們。（像齊國那樣的）大國，（他們的軍事行動）是很難推測的，我恐怕在那里有埋伏。

我看見他們的戰(zhàn)車的車輪痕跡很亂，遠望到他們的軍旗也倒下了，所以下令追逐他們。

［分析］

第三段寫戰(zhàn)后曹劌對取勝原因的分析?！凹瓤?，公問其故”一句承上啟下。

魯莊公勝而不知其所以然，可見他的“鄙曹劌根據(jù)戰(zhàn)場上的實際情況，就進

軍和追擊時機的確定有理有據(jù)地闡述了他的觀點。

［全文分析］

本文的中心是表現(xiàn)曹劌杰出的政治、軍事才能，所以僅僅扣住“論戰(zhàn)”來寫，

對曹劌的言論寫得詳各，而戰(zhàn)場上敵我雙方的搏殺寫得極為簡略。本文僅222

字，卻全面地記述了齊、魯長勺之戰(zhàn)這一歷史事件，生動地刻畫了有遠見卓識的

曹劌這個人物的形象，記錄了他關于戰(zhàn)爭的深刻議論，這充分體現(xiàn)了《左傳》善

于剪裁、言簡意賅的特點。

2、生于憂患，死于安樂《孟子》

舜發(fā)于吠畝之中，傅說舉于版筑之間，膠鬲舉于魚鹽之中，管夷吾舉于士，孫叔敖舉

于海，百里奚舉于市。

［注釋］

1、選自《孟子?告子下》。

2、舜發(fā)于聯(lián)（qudn）畝之中：發(fā),起，指被任用。吠畝，田地。吠，田間小溝。

3、傅說（yug舉于版筑之間：舉，被舉用，被選拔。

4、管夷吾舉于士：士，獄官。舉于士，指從獄官手里被釋放并舉用。

5、百里奚舉于市：市，市場，做買賣的地方。

［譯文］

舜從田地中被任用，傅說從筑墻的泥水匠中被選拔，膠鬲從魚鹽販中被舉薦，管夷吾從

獄官手里被彈放并被錄用為相，孫叔敖從隱居的海濱被任用，百里奚從買賣奴隸場所被選拔

用為大夫。

［分析］

此段列舉事例，生排比句列舉了6個由卑微而顯貴的杰出歷史人物的事例，

意在說明人要成大器，擔負治國重任，必須經(jīng)受磨煉，這就為下文的論理奠定了

事實基礎。

故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

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注釋］

1、任：責任，使命。

2、餓其體膚：意思是使他經(jīng)受饑餓，以致肌膚消瘦。

3、空乏：資財缺乏。這里是動詞，意思是使他受到貧困之苦。

4、行拂亂其所為：在他做事時，使他所做的事不順利。拂，違背（意愿）。

5、所以：用這些方法。

6、動心忍性：使他的心驚動，使他的性格堅忍起來。

7、曾益：增加。曾,同“增

［譯文］

所以上天將要下達重大責任給這樣的人，一定先要使他的內(nèi)心痛苦，使他的筋骨勞累，

使他經(jīng)受饑餓，以致肌膚消瘦，使他身受貧困之苦，在他做事時，使他所做的事顛倒錯亂，

用這些辦法來使他的心驚動，使他的性格堅忍起來，增加他過去所沒有的才能。

［分析］

此段就事論理，用“故”字領起，表明議論由上述事例而生發(fā)。“必先”一

語，突出這些是造就人才所必不可缺的前提條件?！八浴币韵聝删?，指出了艱

苦磨煉的益處，一是培養(yǎng)了堅強的意志和毅力，二是增長了才干，即能擔當“大

任”的能力。

以上兩段就一系列典型事例闡述人才要在困境中造就的道理。

人恒過，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慮，而后作；征于色，發(fā)于聲，而后喻。入則無法

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恒亡。

［注釋］

1、恒過：經(jīng)常犯錯誤。恒，常。過，過失，這里是“犯過失”的意思。

2、衡于慮：思慮堵塞＜,衡，通“橫”，梗塞，指不順。

3、作：奮起，指有所作為。

4、征于色：征驗于顏色。意思是憔悴枯槁，表現(xiàn)在臉色上。

5、發(fā)于聲：意思是吟詠嘆息之氣發(fā)于聲音。

6、而后喻：（看到他的臉色，聽到他的聲音）然后人們才了解他。

7、入：在里面。指國內(nèi)。

8、法家拂（bi）±：法家，守法度的世臣。拂士，輔佐君主的賢士。拂士，輔佐君主的賢

士。拂同“弼”,輔弼。

9、出:在外面。指國夕卜。

［譯文］

一個人常常是犯了錯誤，以后才能（注意）改正；內(nèi)心困惑，思慮阻塞，才能奮起，有

所作為；憔悴枯槁，表現(xiàn)在臉色上，吟詠嘆息之氣發(fā)于聲音，（看到他的臉，聽到他的聲音）

然后人們才了解他。（一個國家）國內(nèi)如果沒有有法度的世臣和能輔佐君主的賢士，國外如

果沒有敵對的國家和外國侵犯的危險，常常滅亡。

［分析］

此段從正反兩方面論述經(jīng)受磨煉的益處。

“人恒過……而后喻”扣住上文“動心忍性”四字，從正面進行論證。作者

先舉出一個眾所周知的事實：“人恒過，然后能改。”說明改過可以使人變得聰明

起來。但這種變化不是無條件的，變化的條件是進行主觀的思想斗爭。所謂“困

于心，衡于慮”就是這種思想斗爭的表現(xiàn)。經(jīng)過這樣一番苦心焦慮，自然會激發(fā)

起進取的意志，這就是“作二”征于色，發(fā)于聲”是寫一個人進行思想斗爭時的

臉部表情和談吐。有了這樣的表現(xiàn)，人們當然就能夠了解他，這就是“喻”，由

此可見，孟子關于造就人才的觀點，不僅重視客觀艱苦環(huán)境的磨煉，也重視人的

主觀因素，這樣來看問題才是全面的。

“入則……國恒亡”由上文論述的個人推廣到一個國家，從反面進行論證。

從內(nèi)外兩方面全面說明了導致亡國的原因。這句話雖然是從反面論證的，但正面

的意思很清楚，這就是：一個國君要把國家治理好，也需要經(jīng)受內(nèi)外方面的艱苦

的磨煉。

然后知生于憂患，而死于安樂也。

［注釋］

1、生于憂患：憂患使人生存。

2、死于安樂：安逸享樂使人死亡。

［譯文］

這樣人們才會明白憂患激勵人奮起，使人生存、發(fā)展，而安逸享樂使人萎靡，必將導致

滅亡。

［分析］

本段總結(jié)全文，歸納中心論點：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這句話專立一段，便

更加醒目、突出?！鞍矘贰币辉~課文前三段中并未出現(xiàn)，但它的意思已經(jīng)包含在

“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句中。

［全文分析］

這篇短論闡明了人才要在困境中造就和人處困境能激發(fā)斗志、國無憂患易遭

滅亡的道理。文章在論證上采取了層層推理的方法。開頭先列舉事例，接著由個

別到一般據(jù)事論理，提出了擔任治國重任的人才必須經(jīng)過磨煉的觀點，并由此引

申發(fā)揮，從正反兩方面進行推論，最后得出“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的結(jié)論。本

文的中心論點是在層層推論的基礎上，結(jié)尾時才概括出來的。

3、《魚我所欲也》《孟子》

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一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

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

故不為茍得①也。死亦我所惡，所惡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②也。如使③人之所欲莫甚于

生，則凡可以得生者④何不用也⑤？使人之所惡莫甚于死者，則凡可以辟患者何不為也？由

是則生而有不用也⑥，由是則可以辟患而有不為也，是故所欲有甚于生者，所惡有甚于死者。

非獨⑦賢者有是心也，人皆有之，賢者能勿喪?耳。

［注釋］

①［茍得］:茍且取得。意思是只為求利益，不擇手段。

②［辟］:同“避”。

③［如使］:如果,假使。

④［凡可以得生者］:一切可以得到生存的辦法。“者”在這里指代辦法。

⑤［何不用也］:什么手段不用呢？

⑥［由是則生而有不用也］:通過某種辦法就可以得到生存，但有人不用。是：指示代詞，指

某種辦法。

⑦［非獨］:不單,不僅。

⑧［喪］:喪失。

［譯文］

魚是我所喜愛的，熊掌也是我所喜愛的，如果這兩種東西不能同時都得到的話，那么我

就只好放棄魚而選取熊掌了。生命是我所喜愛的，大義也是我所喜愛的，如果這兩樣東西不

能同時都具有的話，那么我就只好犧牲生命而選取大義了。生命是我所喜愛的，但我所喜愛

的還有勝過生命的東西，所以我不做只為求利益而不擇手段的事。死亡是我所厭惡的，但我

所厭惡的還有超過死亡的事，所以有的災禍我不躲避。如果人們所喜愛的東西沒有超過生命

的，那么一切可以得到生存的辦法，什么手段不用呢？如果人們所厭惡的事情沒有超過死亡

的，那么一切可以躲避災禍的壞事，哪一樁不可以干呢？通過某種辦法就可以得到生存，但

有人不用，通過某種辦法就可躲避禍患，但有人不去干這種事情，由此可見，他們所喜愛的

有比生命更寶貴的東西（那就是“義”），他們所厭惡的有比死亡更嚴重的事（那就是“不

義”）。不僅僅賢人有這種思想，人人都有這種思想，只不過賢人能夠（操守這種品德）使

它不致喪失罷了。

［分析］

第一部分（第1段），正反結(jié)合，層層深入，反復論證義是人的本心，義重于生，

應舍生取義。

一簞食，一豆羹，得之則生，弗得則死。呼爾而與之①，行道之人弗受；蹴②爾而與之,

乞人不屑③也。

［注釋］

①［呼爾而與之］:（輕蔑地）呼喝著給他（吃爾：助詞。

②［蹴］:踐踏。

③［不屑］:認為不值得。這里是不愿意接受的意思。

［譯文］

一筐飯，一碗湯，得到它便可以活下去，失去它就要死亡。然而，如果你（輕蔑地）呼

喝著給他（吃），過路的饑餓的人也不會接受；如果你用腳踢著（或踐踏）給別人吃，乞丐

也不愿意接受。

［分析］

第二部分（第2段）運用例證說明義重于生，舍生取義，不失本心

萬鐘則不辯禮義而受之①，萬鐘于我何加②焉？為宮室之美，妻妾之奉，所識窮乏者③得

我④與⑤？鄉(xiāng)為身死而不受周今為宮室之美為之；鄉(xiāng)為身死而不受，今為妻妾之奉為之；鄉(xiāng)

為身死而不受，今為所識窮乏者得我而為之：是亦不可以己⑦乎？此之謂失其本心⑧。

［注釋］

①［萬鐘則不辯禮義而受之］:萬鐘的俸祿如果不辨別是否合乎禮義就接受它。萬鐘，豐

厚的俸祿。則，連詞，這里表示假設。辯，同“辨二

②［何加］:（有）什么益處。

③［所識窮乏者］:所認識的窮困貧苦的人。

④［得我］:感激我。得，同“德”，動詞。

⑤［與］:同“歟二語氣詞。

⑥［鄉(xiāng)為身死而不受］:原先為了義寧愿身死而不受（一簞食，一豆羹）.鄉(xiāng)，同“向”,

原先從前。

⑦［己］:止。

⑧［本心］:本來的思想，即“義”。

［譯文］

萬鐘的俸祿如果不辨別是否合乎禮義就接受它，這萬鐘的俸祿對我有什么益處呢？是為

了宮室的華美，妻妾的侍奉，為了我所認識的窮困貧苦的人感激我的恩德嗎？原先為了義（羞

惡之心）寧愿身死而不受“呼爾”“蹴爾”的一簞食，一豆葵施舍，今天卻為了宮室的華美

而接受了；原先為了義（羞惡之心）寧愿身死而不受“呼爾”“蹴爾”的一簞食，一豆羹施

舍，今天卻為了妻妾的侍奉而接受了；原先為了義（羞惡之心）寧愿身死而不受“呼爾”“蹴

爾”的一簞食，一豆羹施舍，今天卻為了所認識的窮困貧苦的人感激我的恩德而接受了：這

種做法不也是可以停止不干了嗎？（如果這樣做了，）這就叫做喪失本來的思想，即“義”,

即本來就有的羞惡廉恥之心。

［分析］

第三部分（第3段）再舉例從反面說明功名利祿使人見利忘義，使其本心。

4、《鄒忌諷齊王納諫》（選自《戰(zhàn)國策》西漢劉向編訂）

鄒忌修八尺有余，而形貌映麗。朝服衣冠，窺鏡，謂其妻曰：“我孰與城北徐公美？”

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城北徐公，齊國之美麗者也。忌不自信，而復問其

妾曰：“吾孰與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旦土客從外來，與坐談，問之：“吾

與徐公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泵魅招旃珌?，孰視之，自以為不如；窺鏡而自

視，又弗如遠甚。暮寢而思之，曰：“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

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

［注釋］

1、選自《戰(zhàn)國策》。諷，諷諫，用暗示、比喻之類的方法，委婉地規(guī)勸。納諫，接受規(guī)勸。

2、修：長，這里指身高。

3、聯(lián)（yi）麗：光艷美麗。

4、朝（zhao）服衣冠：早晨穿戴好衣帽。服，穿戴。

5、窺鏡：照鏡子。

6、我孰與城北徐公美：我與城北徐公相比，哪一個美？孰與，用于比較。孰，涯，哪一個。

7、旦日：第二天。

8、明日：即上文“旦日”的后一天。

9.孰視之：仔細地看他。孰，同“熟”，仔細。之，指徐公。

10、弗如遠甚：遠遠地不如。

11＞美我：以我為美。

12、私：動詞，偏愛。

［譯文］

鄒忌身高八尺多，形為容貌光艷美麗。一天早晨，鄒忌穿戴好衣帽，照著鏡子，對他的

妻子說：“我跟城北的徐公比，誰漂亮？”他的妻子說：“您漂亮極了，徐公哪里比得上你

呀！”城北的徐公，是齊國的美男子。鄒忌不相信自己會比徐公漂亮，就又問他的妾說：“我

同徐公比，誰漂亮？"妾說：“徐公哪里比得上您呢！”第二天，有位客人從外邊來，鄒忌

同他坐著聊天，鄒忌又問池：“我同徐公比，誰漂亮？”客人說：“徐公不如你漂亮。”又

過了一天，徐公來了，鄒忌仔細地看他，自己覺得不如徐公漂亮；再照著鏡子看看自己，覺

得自己遠遠不如徐公漂亮，晚上躺著想這件事，說：“我的妻子認為我漂亮，是因為偏愛我;

妾認為我漂亮，足害怕我；客人認為我漂亮，足想有求于我?！?/p>

［分析］

第一段，寫鄒忌從妻，妾，客謬贊自己比徐公還美這件事中悟出一個深刻的

道理----進諫的緣起。

于是入朝見威王，曰：“臣誠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

于臣，皆以美于徐公。今齊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宮婦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

四境之內(nèi)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觀之，王之蔽甚矣?！?/p>

［注釋］

1、皆以美于徐公：都認為（我）比徐公美。以，以為，認為。

2、方：古代稱面積的用語?！胺角Ю铩奔纯v橫一千里。

3、四境之內(nèi)：全國范圍內(nèi)（的人）

4、蔽：蒙蔽，這里指受蒙蔽。

［譯文］

于是鄒忌上朝拜見齊城王，說：“我確實知道我不如徐公漂亮。可是，的我妻子偏愛我,

我的妾害怕我，我的客人總有求于我，他們都認為我比徐公漂宛。如今齊國有方圓一千多里

的疆土，一百二十座城池，宮中的妃子，近臣沒有誰不偏愛您，朝中的大臣沒有誰不害怕您,

全國范圍內(nèi)的人沒有誰不有求于您的：由此看來，大王您受蒙蔽很深啦。”

［分析］

第二段，鄒忌以自己受蒙蔽的事例，諷諫齊王一一進諫的內(nèi)容

鄒忌這種以小見大，由自己的受蒙蔽推想到國君受蒙蔽的現(xiàn)身說法具有較強

的說服力。

王曰.“善。”乃下令：“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過者，受上賞；上書諫寡人者，受中賞；

能謗譏于市朝，聞寡人之耳者，受下賞?！绷畛跸?，群臣進諫，門庭若市；數(shù)月之后，時時

而間進；期年之后，雖欲言.無可進者。燕、趙、韓、魏聞之，皆朝于齊。此所謂戰(zhàn)勝于

朝廷。

［注釋］

1、面刺：當面指責。

2、謗譏于市朝：在公眾場所議論（君王的過失）。謗，指責別人的過錯。譏，諷刺。謗譏，

在這里指“議論”，沒有貶意。市朝，公共場合。

3、聞：這里是“使……聽到”的意思。

4、時時：不時，有時候。

5、間（jidn）進：偶然進諫。間，間或、偶爾。

6-期（ji）年：滿一年，

7、朝于齊：到齊國來朝見（齊王），這是表示尊重齊國.

8、戰(zhàn)勝于朝廷：在朝廷上戰(zhàn)勝（別國）。意思是內(nèi)政修明，不須用兵，就能戰(zhàn)勝敵國。

［譯文］

齊威王說：“好！”就下了命令：“大小官吏百姓能夠當面指責我的過錯的，受上等獎

賞；書面勸諫我的，受中等獎賞：能夠在公共場所批評議論我的過失，并能傳到我的耳朵里

的，受下等獎賞?！泵顒傁逻_，許多大臣都來進諫，宮門前庭院內(nèi)人多的像集市一樣；兒

個月以后，還不時地有人偶然來進諫：滿一年以后，即使有人想進諫，也沒有什么可說的了。

燕國、趙國、韓國、魏國聽說了這件事，都到齊國來朝見齊王。這就是所謂在朝延上戰(zhàn)

勝別國。

［全文分析］

本文通過鄒忌自己家庭親友間的事情和切身感受，諷勸齊王納諫除蔽，從而

說明國君必須廣開言路，采納各方面的批評建議，興利除弊，才可以興國。

5.《出師表》諸葛亮（三國）

先帝創(chuàng)業(yè)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敝，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

然侍衛(wèi)之臣，不懈于內(nèi)，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蓋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于陛下也。誠宜

開張圣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志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

［注釋］

1、選自《三國志?蜀國?諸葛亮傳》。公元227年，諸葛亮準備出師伐魏，奪取中原，

出發(fā)前給后主劉禪寫了這篇奏章。

2、中道崩殂：中途去世。古代皇帝死稱“崩”或“殂，

3、秋，這里是“時”的意思。

4、蓋追先帝之殊遇：大概是追念先帝對大家的特殊待遇。蓋，副詞，推測原因。

5、開張圣聽：擴大圣明的聽聞。意思是要后主廣泛的聽取別人的意見。

6、光：發(fā)揚光大。

7、恢弘：擴大，發(fā)揚。

8、引喻失義，說話不恰當。引喻，稱引，譬喻

［譯文］

譯文：先帝開創(chuàng)的事業(yè)沒有完成一半，卻中途去世了?，F(xiàn)在，天下分裂成三個國家，蜀

漢民力困乏，這實在是危急存亡的時候啊。然而，朝中官員在首都亳不懈怠，忠誠有志的將

士在外面舍生忘死，是因為追念先帝對他們的特殊厚待，想要在陛下身上報恩啊。（陛下）

實在應該廣泛地聽取意見，發(fā)揚先帝遺留下來的美德，振奮有抱負的人們的志氣，不應該隨

便看輕自己，說一些不恰當?shù)脑挘灾露氯藗冎已詣裰G的道路。

［分析］

本段論述當時的嚴峻形勢，提出了廣開言路的建議。

宮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若有作奸犯科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

其刑賞，以昭陛下平明之理，不宜偏私，使內(nèi)外異法也。

［注釋］

1、宮中：指皇宮中。

2、府中：指丞相府中。

3、陟罰臧否，不宜異同：升降官吏，評論人物，不應該因在宮中或府中而異。臧否，善惡,

這里用作動詞，意思是評論人物好壞。異同，這里是“異”的意思。

4、作奸犯科：做奸邪事情，觸犯法律條文。

5、宜付有司論其刑賞：應該交給主管的官，判定他們受罰或者受賞。有司，主管某部門的

官吏。

6、理，治理。

7、內(nèi)外異法：內(nèi)宮和外府刑賞之法不同。

［譯文］

皇宮中和丞相府中的人，都是國家的官員；升降官吏，評論人物，不應該因在宮中或在

府中而異。如果有作奸邪事情、犯科條法令和，或做了好事對國家有貢獻的，都應該交給主

管的官員判定他們受罰或者受賞，來品示陛下公正嚴明的治理，而不應當有偏袒和私心，使

朝廷內(nèi)外刑賞的法令不同，

［分析］

本段提出嚴明賞茯的建議。宮廷和相府對官員獎懲應有統(tǒng)一的標準，如果國

君跟宮中親近，跟府中疏遠，有所偏私，則國家政局必亂。

侍中侍郎郭攸之、費祎、董允等，此皆良實，志慮忠純，是以先帝簡拔以遺陛下。愚

以為宮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得肆補闕漏，有所廣益。

［注釋］

1、此皆良實，志慮忠純：這些都是善良，誠實的人，他們的志向和思慮忠誠純正。

2、簡拔：選拔。

3、遺：給予。

4、愚：用于自稱的謙詞，相當于“我

5、悉以咨之：都拿來問問他們。悉，副詞，都，全。咨，詢問，征求意見。

6、裨補闕漏：彌補缺點和疏漏之處。

［譯文］

侍中郭攸之、費祎、董允等人，這些都是善良誠實的人，他們的志向和思慮都忠誠純正,

所以先帝把他們選拔出來留給陛下。我認為宮廷中的事情，無論大小，都拿來跟他們商量，

然后實行，就一定能夠補救缺點，防止疏漏，得到更多的成效。

［分析］

本段向后主推薦可信任的文官，強調(diào)了思想品德條件。特言“先帝簡拔”，

意在說明所薦者忠實可靠，完全可以信賴。

將軍向?qū)?，性行淑均，曉暢軍事，試用于昔日，先帝稱之曰能，是以眾議舉寵為督。

愚以為營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陣和睦，優(yōu)劣得所。

［注釋］

1、性行淑均：性格品行善良公正。

2、行陣：軍隊的行列，這里指軍隊。

3、優(yōu)劣得所：才能高的和才能低的都得到合理的安排。

［譯文］

譯文：將軍向?qū)?，性格品行善良平正，通曉軍事，過去任用他的時候，先帝稱贊他能干,

所以大家商議推舉他做中部督。我認為軍營中的事情，都拿來和他商量，就一定能夠使軍中

團結(jié)和睦，才能高的和才能低的都得到合理安排。

［分析］

本段向后主推薦可靠的武將向?qū)?，評其人品，贊其才能。

親賢臣，遠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遠賢臣，此后漢所以傾頹也。先帝在

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嘗不嘆息痛恨于桓、靈也。侍中、尚書、長史、參軍，此悉貞良死

節(jié)之臣，愿陛下親之信之，則漢室之隆，可計日而待也。

［注釋］

1、痛恨：痛心和遺憾。

2、此悉貞良死節(jié)之臣：這些都是堅貞可靠，能夠以死報國的忠臣。

［譯文］

親近賢臣，疏遠小人，這是先漢興旺發(fā)達的原因；親近小人，疏遠賢臣，這是后漢傾覆

衰敗的原因。先帝在世時，每次和我談論這些事情，沒有不對桓、靈二帝的昏庸感到痛心遺

憾的。侍中、尚書、長史、參軍，這些人都是忠貞優(yōu)秀、以死報國的大臣，希望陛下親近他

們，信任他們，這樣漢朝的興隆便為時不遠了。

［分析］

此段說明國家“興隆”與“傾覆”，關鍵在于是否任人唯賢。

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陽，茍全性命于亂世，不求聞達于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

枉屈，三顧臣于草廬之中，咨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先帝以驅(qū)馳。后值傾覆，受

任于敗軍之際，奉命于危難之間，爾來二十有一年矣。

［注釋］

1、卑鄙：身份低微，出身低下。

2、猥自枉屈：親自降低身份。猥，說話人表示謙卑的詞。

3、三顧：三次拜訪。

4、驅(qū)馳：趕著馬快跑。這里是奔走效勞的意思。

5、傾覆：指兵敗。

［譯文］

我本來是個平民，在南陽親自種地，只希望在亂世里茍且保全性命，并不想在諸侯中做

官揚名。先帝不嫌我身份低微，見識淺陋，不惜降低身份，委屈自己，三次到草廬來探望我,

向我詢問當代的大事，我因此有所感而情緒激動，就答應為先帝奔走效勞。后來遇到挫折，

在軍事上失敗的時候接受重任，在危難緊迫的關頭奉命出使，從那時到現(xiàn)在二十一年了。

［分析］

此段追念先帝知遇之恩，稱頌先帝的氣度和不恥下問的品德，表達了自己的

感激之情?！笔苋斡跀≤娭H，奉命于危難之間”兩句，高度概括了創(chuàng)業(yè)過程中

的艱難險阻，也表達了作者愿與先主患難與共的深情。

先帝知臣謹慎，故臨崩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來，夙夜憂嘆，恐托付不效，以傷先帝

之明，故五月渡瀘，深入不毛。今南方己定，兵甲己足，當獎率三軍，北定中原，庶竭駕

鈍，攘除奸兇，興復漢室，還于舊都。此臣所以報先帝而忠陛下之職分也。至于斟酌損益,

進盡忠言，則攸之、祎、允之任也。

［注釋］

1、故臨崩寄臣以大事也：劉備在臨死的時候，把國家大事托付給諸葛亮，并且對劉禪說:

“汝與丞相從事，事之如父?！?/p>

2、夙夜憂嘆：早晚憂愁嘆息。

3、不毛：不生草木，意思是荒涼的地方。

4、庶竭鴛鈍：希望竭盡自已低下的才能。庶，副詞，表示希望。鴛鈍，比喻低下的才能.

鴛，劣馬。鈍，刀刃不鋒利。

5、攘除：排除。

6、網(wǎng)酌損益：考慮事情是否可行，采取適當措施。

［譯文］

先帝知道我辦事謹慎，所以臨終的時候，把國家大事托付給我。我接受命令以來，早晚

憂慮嘆息，唯恐托付給我的大事做得沒有成效，而有損于先帝的明察，所以五月渡過瀘水，

深入到不長莊稼的荒涼地方?，F(xiàn)在南方的叛亂已經(jīng)平定，武器裝備己經(jīng)充足，應該勉勵三軍,

率領他們北上平定中原。我希望能夠貢獻平庸的才能，去鏟除那些奸邪兇惡的敵人，振興漢

朝，遷回舊都洛陽。這是我報答先帝、忠于陛下的職責。至于考慮朝中政事是否可行，亳無

保留地向陛下提出忠誠的勸諫，那是郭攸之、費祎、董允等人的責任了。

［分析］

本段從追敘往事轉(zhuǎn)入出師的正題，說明北伐的時機已經(jīng)成熟。末句為補筆，

交待出師后國內(nèi)政事的安排。

愿陛下托臣以討賊興復之效，不效則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靈。若無興德之言，則責

攸之、祎、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謀，以咨誠善道，察納雅言，深追先帝遺詔。

臣不勝受恩感激。

［注釋］

1、慢，怠慢，疏忽。

2、彰其咎：揭示他們的過失。彰，表明，顯揚。

3、咨誠善道：詢問治國的好道理。

4、雅言：正確的言論。

［譯文］

希望陛下把討伐奸賊、復興漢室的任務交給我，如果不能實現(xiàn)，就治我的罪，來告慰先

帝在天之靈。如果沒有發(fā)揚圣德的忠言，就應當責罰郭攸之、費祎、董允等人的怠慢失職,

指明他們的過失；陛下也應該自行謀劃，征詢治國的良策，認識、采納正確的言論，深切追

念先帝的遺命。我接受您的恩澤，心中非常激動。

［分析］

本段表明出師必勝的信念，叮嚀后主“深追先帝遺詔”。

今當遠離，臨表涕零，不知所言。

［注釋］

1、臨表涕零：面對著奏章（即《出師表》）眼淚滴落。

［譯文］

現(xiàn)在我就要遠離陛下了，面對這份奏表，禁不住留下淚水，也不知說了些什么。

［全文分析］

全文以十分懇切的言辭，反復規(guī)勸劉禪要繼承先帝遺志，修明政治，完成“興

復漢室”的大業(yè)，也表達了諸葛亮“北定中原”的堅強意志和對先主感恩圖報的

一片深情。

6.《桃花源記》陶淵明（晉）

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yè)。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夾岸數(shù)百步，中無

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漁人甚異之。復前行，欲窮其林。

［注釋］

1、選自《陶淵明集》。陶淵明，又名潛，字元亮，東晉著名詩人。

2、落英：落花。

3、繽紛：繁多的樣子。

4.異：驚異，詫異。這里的意思是“對……感到詫異”。

5.窮其林：走到那片林子的盡頭。窮，盡。［譯文］

東晉孝武帝太元年間，有個武陵人靠捕魚為生。（一次，漁人劃著船）沿著小溪往前行,

忘記了路程的遠近。忽然遇到一片桃花林，溪水岸幾百步以內(nèi)，中間沒有別的樹木，芳香的

青草鮮嫩美麗，地上的落花繁多。漁人對此感到邪常驚異。漁人又向前劃去，想走到林子的

盡頭。

［分析］

第一段寫漁人發(fā)現(xiàn)桃花林的經(jīng)過和沿途所見的綺麗的景色。

開頭一句“晉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yè)。”明確交待了故事發(fā)生的時間，地

點，人物和人物身份。接著以“忘”“忽逢”“甚異”“欲窮”四個相承接的詞語,

生動揭示了武陵漁人一連串的心理活動。

林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從口入。初極狹，才通人。

復行數(shù)十步，豁然開朗。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

聞。其中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發(fā)垂髻并怡然自樂。

［注釋］

1、林盡水源：桃花林在溪水發(fā)源的地方就沒有了。

2.才通人，僅容一個人通過。

3、豁然開朗：形容由狹窄幽暗一變而為開闊明亮?；砣?，開闊敞亮的樣子。

4.曠：空闊，寬闊。

5、儼（ydn）然：整齊的樣子。

6、屬：類。

7、阡陌交通：田間小路，交錯相通。阡陌：田間小路。

8、雞犬相聞：（村落間）能相互聽見雞鳴狗叫的聲音。

9、外人：桃花源以外的人。

10、黃發(fā)垂髯（tiG。）：指老人和小孩。黃發(fā)：舊說是長壽的特征，所以用來指老人。垂髯:

小孩垂下來的頭發(fā)，用來指小孩。

［譯文］

桃花林在溪水發(fā)源的地方就沒有了，（在那里）便看到一座山，山邊有一個小洞，洞里

隱隱約約好像有光亮。漁人就離船上岸，從小洞口進入。洞口起初很狹窄，僅能容一個人通

過。漁人又向前走了幾十步，一下子由狹隘幽暗而變?yōu)殚_闊明亮。只見那土地平坦寬闈，房

屋整整齊齊，有肥沃的土地，幽美的池塘，以及桑園竹林之類。田間小路，交錯相通，（村

落間）能相互聽見雞鳴狗叫的聲音。村里面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耕種勞作的人，男男女女的衣

著裝束，完全像桃花源以外的世人。老人和小孩，都高高興興，自得其樂。

［分析］

第二段描寫桃花源中美好的生活圖景。

這一段文字恰似一首恬靜閑適的山野抒情詩，又如一幅祥和，古樸的田園風

景畫。這一幅理想的生活圖景，同當時戰(zhàn)亂紛擾，社會黑暗，人民生活困苦的現(xiàn)

實形成強烈的對照。

見漁人，乃大驚，問所從來。具答之。便要還家，設酒殺雞作食。村中聞有此人，咸

來問訊。自云先世避秦時亂，率妻子邑人來此絕境，不復出焉，遂與外人間隔。問今是何

世，乃不知有漢，無論魏晉。此人一一為具言所聞，皆嘆惋。余人各復延至其家，皆出酒

食。停數(shù)日，辭去。此中人語云：“不足為外人道也?！?/p>

［注釋］

1、要（yao）：通“邀”,邀請。

2.、絕境：與外界隔絕的地方。

3.遂與外人間（jian）隔：于是就同外界的隔絕了。間隔，隔絕，不通音信。

4、無論：更不必說。“無”“論”是兩個詞，不同于現(xiàn)代漢語里的“無論”。

5、為具言：為（桃花源中的人）詳細地說出。

6.。延：邀請。

7.語（yu）云：告訴（他）說?！罢Z”后省略了代漁人的“之”字。

8、為：對，向。

［譯文］

（桃花源中人）一見漁人，竟然大為驚奇，問他是從哪里來的。漁人一一做了回答。人

們就把漁人邀請到自己家里，擺酒殺雞做飯，殷勤款待。村里人聽說來了這么一個客人，都

趕來打聽消息。他們自己說他們的祖先為了躲避秦朝的祝亂，帶領妻子兒女和同鄉(xiāng)人，來到

這與外界隔絕的地方，再也沒有出去，于是就同外界的人隔絕了。他們問漁人，如今是什么

朝代，他們竟然不知道有個漢朝，更不必說魏朝和晉朝了。這個漁人一一地為（桃花源中的

人）詳細訴說，他們聽了都很驚嘆。其余的人又各自邀請漁人他們家里去，都拿出酒菜飯食

來款待他。漁人逗留了幾天，告辭離回去。這里面的人告訴他說：“這兒的情況不值得對桃

花源外邊的人說啊?！?/p>

［分析］

第3段，寫桃花源中的社會風尚。該段敘寫桃花源中人來到此地的原因和經(jīng)

過。他們來此地是為了躲避暴秦的壓迫和社會動亂，表現(xiàn)了他們渴望自由，追求

美好的生活。本段還暗寫了作者對秦漢以來，特別是東晉黑暗腐朽現(xiàn)實社會的否

定。

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處處志之。及郡下，詣太守，說如此。太守即遣人隨其往,

尋向所志遂迷。不復得路。

［注釋］

1,便扶向路：就沿著原來的路（回去）。扶，沿著。

2.詣（yi）：晉謁，拜見。

3.尋向所志：尋找先前做的標記

［譯文］

譯文：漁人出了山洞以后，找到了他的船，就沿著先前的路回去，一路上處處標上記號。

漁人到了武陵郡，便去拜見太守，把進出桃花源的情況作了稟報。太守立即派人隨同漁人前

往，漁人他們尋找先前所做的標記，結(jié)果迷了路，再也找不到原來通向桃花源的路了。

［分析］

第四段，寫太守派人隨漁人尋找桃花源，因迷路而不復可得。本段因?qū)ふ也?/p>

到去桃花源的路，使美妙的桃花源煙消云散，化作虛無飄緲難求的神秘世界，給

讀者留下了無限的惆悵和迷戀。本段與開頭“忽逢桃花林”相照應，使桃花源進

一步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南陽劉子驥，高尚士也，聞之，欣然規(guī)往。未果，尋病終。后遂無問津者。

［注釋］

1.規(guī)：打算。

2.未果：沒有實現(xiàn)。

3.尋：不久。

4.問津：探詢渡口，這里是探訪，訪求的意思。津，渡口。

［譯文］

南陽有個劉子驟，是位清高的隱士，聽到這個消息，興致勃勃地打算前往桃花源。沒有

實現(xiàn)，不久就病死了。從此以后就不再有探訪桃花源的人了。

7.《陋室銘①》劉禹錫（唐）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汽水不在深，有龍則靈③。斯&是陋室，惟吾德馨⑤。苔痕上階綠,

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已往來無白?、??？梢哉{(diào)素琴⑧，閱金經(jīng)。無絲竹⑨之亂耳，無案

牘⑩之勞形叫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叫孔子云：“何陋之有？"g

［注釋］

①［銘］,古代刻在器物上用來警戒自己或者稱述功德的文字，叫“銘”，后來就成為一種文

體。這種文體一般都是用韻的。

②［名］:動詞，出名。

③［靈］:靈驗神奇。

④［斯］:這,此。

⑤［惟吾德馨］:只是我的品德好。馨，這里指品德高尚.

⑥［鴻儒］:博學的人。

⑦［白?。?平民。這里指沒有什么學問的人。

⑧［調(diào)素琴］:彈奏不加裝漁的琴。

⑨［絲竹］:琴瑟、簫管等樂器，這里指奏樂的聲音。

⑩［案牘］:官府的公文。

QD［勞形］：使身體勞累。

?［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南陽有諸葛亮的草廬，西蜀有揚子云的亭子。這句話是說，

諸葛廬和子云亭都很簡陋，但因為居住的人很有名，所以受到人們的景仰。

（⑶［何陋之有］:有什么簡陋的呢？

［譯文］

山不在于高，有仙人就出名了。水不在于深，有了龍就靈驗了。這是簡陋的屋子，只是

我的品德高尚（也就不感到簡陋了）。苔辭痕跡碧綠，長到臺階上；草色青蔥，映入竹簾里。

到這里談笑的都是博學的大學者，交往的沒有知識淺薄的人。可以彈奏不加修飾的占琴，閱

讀泥金書寫的佛經(jīng)。沒有奏樂的聲音擾亂耳鼓，也沒有官府的公文來使身體勞累。南陽有諸

葛亮的草廬，西蜀有揚子云的亭子?？鬃诱f：“有什么簡陋的呢？”

［分析］

這篇文章通過贊揚簡陋的居室，表達了作者不慕榮利、保持高尚節(jié)操的愿望

和不求聞達、安貧樂道的生活情趣。文中描寫的版室特點有以下幾點：自然環(huán)境

別致清幽（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交往人物不俗（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p>

生活情趣高雅（可以調(diào)素琴，閱金經(jīng)。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8.小石潭記①柳宗元（唐）

從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②，聞水聲，如鳴佩環(huán)③，心樂之。伐竹取道，下見小潭,

水尤清洌④。全石以為底⑤，近岸，卷石底以出⑥，為抵;，為嶼，為蟆，為巖⑦。青樹翠蔓咒

蒙絡搖綴，參差披拂⑨。

［注釋］

①選自《柳河東集》，柳宗元，字子厚，河東人。唐代文學家，“唐宋八大家”之一。

②［篁竹］:竹林。

③［如鳴珠I環(huán)］:好像人身上佩帶的玉JM、玉環(huán)相碰發(fā)出的聲音。

④［清冽］:清澈。

⑤［全行以為底］：（潭）以整塊石頭為底。

⑥［近岸，卷石底以出］:靠近岸的地方，石底有些部分翻卷過來露出水面。

⑦［為城，為嶼，為崎，為巖］:成為城、嶼、峨、巖各種不同的形狀。

妖，水中高地。嶼，小島，峨，不平的巖石。

⑧［翠蔓］：翠綠的莖蔓。

⑨［蒙絡搖綴，參差披拂］:覆蓋、纏繞、搖動、連接，參差不齊，隨風飄蕩。

［譯文］

從小山崗向西走一百二十步，隔著竹林聽見水聲，像人身上佩戴的玉佩玉環(huán)相互碰撞發(fā)

出的聲音，（我）心里很喜歡它?？撤ブ褡娱_出道路，往下見到一個小水潭，水特別清澈透

明。（潭）由整塊的石頭形成潭底，靠近岸的地方，石底有些部分翻卷過來露出水面，成為

小石礁、小島嶼、小石壘、小石巖等各種不同的形狀。青蔥的樹木，翠綠的莖蔓，覆蓋著，

纏繞著，搖動著，連綴著，參差不齊，隨風飄蕩。

［分析］

第1段寫發(fā)現(xiàn)小石潭的經(jīng)過，描繪潭的概貌。

潭中魚可百許頭①，皆若空游無所依②。日光下徹，影布石上③，怡然不動④；俶爾遠逝⑤,

往來翕忽久似與游者相樂。

［注釋］

①［可百許頭］:大約有一百來條。

②［皆若空游無所依］:都好像在空中游動，什么依托都沒有。

③［日光下徹，影布石上］:陽光直照到水底，魚的影子映在石上。

④［怡然不動］：（魚影）呆呆地一動不動。僧然，愣住的樣子。

⑤［俶爾遠逝］:忽然間向遠處游去了。俶爾，忽然。

⑥［往來翕忽］：來來往往輕快敏捷。

［譯文］

石潭里的魚大約有一百來條，都好像在空中游動，什么依靠都沒有似的。陽光向下一直

照射到水底，魚的影子映在石上，呆呆地一動不動；忽然間向遠處游去了，來來往往，輕快

敏捷，好像跟游覽的人逗樂。

［分析］

寫潭水游魚，明寫了魚，暗寫了水。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滅可見①。其岸勢犬牙差互②，不可知其源。

［注釋］

①［斗折蛇行，明滅可見］:溪水曲曲折折，望過去一段看得見，一段又看不見。斗折，像北

斗七星那樣曲折。蛇行，像蛇爬行那樣彎曲。明滅，或現(xiàn)或隱。

②［犬牙差互］:像狗的牙齒那樣互相交錯。

［譯文］

向石潭的西南方向望過去，（溪身）像北斗七星那樣曲折，（水流）像長蛇爬行那樣彎曲，

有的地方露出來，有的地方被淹沒了，隱隱約約可以看得出。那石岸的形狀像狗的牙齒那樣

相互交錯，不能知道溪水的源頭。

［分析］

寫潭水的來源，突出溪水的曲折、悠遠。

坐潭上，四面竹樹環(huán)合，寂寥無人，凄神寒骨，悄愴幽邃①。以其境過清咒不可久居,

乃記之而去。

［注釋］

①［凄神寒骨，悄愴幽邃］:感到心神凄涼，寒氣透骨，寂靜極了，幽深極了。悄愴：寂靜的

使人感到憂傷。邃，深。

②［清］:凄清，冷清清。

［譯文］

坐在石潭邊上，四下里竹子樹木包圍繞著，靜悄悄的沒有其他人，使人心神凄楚，寒透

骨節(jié)，寂靜極了，幽深極廣。因為那種環(huán)境太凄清了，不能呆得太久，就記下這番景致離開

了。

［分析］

寫潭上四周景色給人的感覺。

同游者：吳武陵，龔古，余弟宗玄。隸而從者,崔氏一小生：F1恕己，F(xiàn)1奉壹。

［譯文］

一同去游覽的人：吳武陵，龔古，我的弟弟宗玄。我?guī)е煌サ?，有姓崔的兩個年輕

人，一名叫恕己，一個名叫奉壹。

［全文分析］

本文描繪了小石潭的石、水、游魚、樹木，著意渲染了寂寥無人、凄神寒骨、

悄愴幽邃的氣氛，抒發(fā)自己在寂寞處境中悲涼凄嗆的心緒。

9.《醉翁亭記》歐陽修（北宋）

環(huán)滁皆山也。其西南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瑯哪也。山行六七里，漸

聞水聲潺潺而瀉出于兩峰之間者，釀泉也。峰回路轉(zhuǎn)，有亭翼然臨于泉上者，醉翁亭也。

作亭者誰？山之僧智仙也。名之者誰？太守自謂也。太守與客來飲于此，飲少輒醉，而年

又最高，故自號日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山水之樂，得之心而寓之

酒也。

［注釋］

1、歐陽修，字永叔，號醉翁、六一居士，謚文忠。北宋文學家、史學家。

2、環(huán)滁（chu）：環(huán)繞著滁州城。

3、蔚然而深秀者，瑯珊（IdngyG）也：樹木茂盛，又幽深又秀麗的，是瑯珊山。蔚然，茂

盛的樣子。

4、峰回路轉(zhuǎn)：山勢回環(huán)，路也跟著拐彎。

5、翼然：像鳥張開翅膀一樣。

6、太守自謂：太守用自己的別號（醉翁）來命名。

7、輒（zhe）：就。

8、意；情趣。

9、山水之樂，得之心而寓之酒也：欣賞山水的樂趣，領會在心里，寄托在喝酒上。

［譯文］

環(huán)繞滁州城的都是山。城西南方的各個山峰，樹林和山谷特別秀麗。遠遠望去，那草木

繁茂幽深秀麗的地方，是瑯哪山。沿著山路走六七里，漸漸聽到潺潺的水聲，從兩峰中間飛

瀉而出的是釀泉。山勢回環(huán)，路也跟著拐彎。有一座四角翹起，像鳥兒展翅飛翔似的亭子坐

落在泉水邊上，這就是醉翁亭。修建亭了?的人是誰？是山里的和尚智仙。給它取名的人是誰？

是太守用自己的別號（醉翁）來命名的。太守同客人來到這里飲酒，梢微喝了一點就醉了，

而年齡又最大，所以給自己取了個別號叫“醉翁二醉翁的情趣不在酒上，而在秀麗的山水

之間。欣賞山水的樂趣，領會在心里，寄托在酒上。

［分析］

此段由醉翁亭的自然環(huán)境、亭名的由來引出醉翁寄情山水的樂趣。開頭一句

“環(huán)滁皆山也”概括描述了滁州的地理特征，由西南諸峰引向瑯哪、釀泉，引向

泉上的醉翁亭。這樣，不僅讓讀者了解醉翁亭所在的方位，而且通過層層烘托，

突出了醉翁亭之美，起到了引人入勝的效果。接著寫亭的得名，引出太守寄情山

水之樂。

若夫日出而林霏開，云歸而巖穴暝，晦明變化者，山間之朝暮也。野芳發(fā)而幽香，佳

木秀而繁陰，風霜高潔，水落而石出者，山間之四時也。朝而往，暮而歸，四時之景不同，

而樂亦無窮也。

［注釋］

1、林霏開：樹林里的霧氣散了。

2、云歸而巖穴暝：云聚攏來，山里就昏暗了。

3、晦明變化：或暗或明，變化不一。

4、野芳發(fā)而幽香：野花開了，有一股清幽的香味。芳，香花。

5、佳木秀而繁陰；好的樹木枝葉繁茂，形成一片濃郁的綠陰。秀，草木茂盛氣

6、風霜高潔：就是風高霜潔。天高氣爽，霜色潔白。

［譯文］

又如太陽出來，樹林里的霧氣就散了；云氣聚攏來，山谷就昏暗了。或明或暗，變化不

定之時，(就是)山間的清晨和傍晚。野花開放，散發(fā)清幽的香氣；美好的樹木枝葉繁茂，

形成一片濃郁的綠蔭：天高氣爽，霜露潔白；水位低落，石頭顯露，是山中春夏秋冬四季。

早晨進山，傍晚回來，四季的景物不同，樂趣也是無窮無盡的。

［分析］

此段描寫山間的朝暮變化和四季不同景色。將“山水之樂”具體化，文意加

深一層。先寫朝暮變化之美，接著寫四季變化之美?！俺币韵滤木?，寫出

了流連山中四時美景的無窮樂趣。

至于負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樹，前者呼，后者應，低僂提攜，往來而不絕者，滁人游

也。臨溪而漁，溪深而魚肥，釀泉為酒，泉香而酒洌，山肴野藏，雜然而前陳者，太守宴

也。宴酣之樂，非絲非竹，射者中，弈者勝，觥籌交錯，起坐而喧嘩者，眾賓歡也。蒼顏

白發(fā)，頹然乎其間者，太守醉也。

［注釋］

1、負者：背著東西的人。

2、休于樹：在樹下休息。

3、僂(yOlfl)提攜：老年人彎著腰走，小孩子由大人攙著走。這里指老老小小的行人。

但僂，駝背。

4、山肴(ydo)野藏(su)：野味野菜。山肴，拿山野里打來的鳥獸做的菜，俗稱“野味”。

藏，菜蔬。

5、前陳：在面前擺著。陳，擺放，陳列。

6、宴酣之樂，非絲非竹：宴會喝酒的樂趣，不在于音樂。酣，盡興地喝酒。絲，弦樂器。

竹，管樂器。

7、射者中(zhdng)：射的射中了目標。這里指宴飲時的一種游戲。

8、弈：下棋。

9、觥(gong)籌交錯：酒杯和酒籌交互錯雜。觥，酒杯?；I，酒籌，宴會上行令或游戲時

飲酒計數(shù)用的簽子。

10、蒼顏：臉色蒼老。

11、頹然乎其間：醉醺醺地坐在眾人中間。頹然，愿意是精神不振的樣子。乎，這里相當于

“于，

［譯文］

至于背東西的人在路上唱歌，行人在樹下休息，前面的人呼喚，后面的人答應，老老少

少來來往往駱繹不絕，這是滁州人在游覽。在溪邊釣魚，溪水深，魚兒肥；用泉水釀酒，泉

水香，酒清而醉；山中野味野菜，各種各樣地在面前擺著，這是太守舉行酒宴。宴飲酣暢的

樂趣，不在于音樂；射的射中了目標，下棋的下顯了，酒杯和酒籌交互錯雜，或起或坐，大

聲喧嘩，這是賓客們(盡情)的歡樂。一個臉色蒼老、滿頭向發(fā)，醉醺醺地坐在眾人中間的,

是太守醉了。

［分析］

此段寫太守、眾賓、游人之樂。由前面寫欣賞美景之樂轉(zhuǎn)到寫眾人游宴之樂。

先寫滁人之游，表現(xiàn)了滁人和平生活之樂。再寫大守之宴，表現(xiàn)了太守與眾賓的

宴酣之樂。最后寫太守的醉態(tài)。這里以醉翁亭的美麗風光為背景，描繪出一幅太

守與民同樂圖。

己而夕陽在山，人影散亂，太守歸而賓客從也。樹林陰翳，鳴聲上下，游人去而禽鳥

樂也。然而禽鳥知山林之樂，而不知人之樂；人知從太守游而樂，而不知太守之樂其樂也。

醉能同其樂，醒能述以文者，太守也。太守謂誰？廬陵歐陽修也。

［注釋］

1、陰翳（yi）：形容枝葉茂密成陰。翳，遮蓋。

2、鳴聲上下：意思是鳥到處鳴叫。

3、樂其樂：樂他所樂的事情。意思是自有他的樂趣。

4、醉能同其樂，醒能述以文者：醉了能夠同大家一起歡樂，醒來能夠用文章記述這樂事的

人。

5、謂：為,是。

［譯文］

不久夕陽落到山頂，人影疏疏落落，太守下山回家，賓客跟在后邊。這時樹林里漸漸昏

暗了，鳥雀到處鳴叫。游人離去，鳥雀就歡樂起來。然而禽鳥只知道山林的樂趣，卻不知道

人的樂趣，人們只知道跟隨太守游玩的樂趣，卻不知道太守自有他的樂趣。喝醉了能夠和大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