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背景下的中藥現代化探索

中藥現代化是指將中藥的傳統特色優勢與現代科學技術相結合，以現代醫學方法詮釋、繼承和發揚傳統中醫理論，改進中藥現代研究、開發、生產、管理和應用，使中藥產業發展適應社會發展需求的過程，[1]包括中藥現代化及其開發。在第一次全國衛生工作會議上，“中西醫并重，發展中醫藥”的思路被提出后，中醫藥發展逐漸受到各方關注，依靠科技進步和技術創新實現中藥現代化成為發展目標?！吨兴幀F代化發展綱要（2002—2010年）》指出中藥現代化發展的戰略目標是：構建現代中藥創新體系，形成現代中藥標準體系，研發一批療效確切的中藥創新產品，突破中藥產業應用關鍵技術，形成具有比較優勢的現代中藥產業，中醫藥科技處于世界優勢地位，實現傳統中藥產業向現代中藥產業的跨越。一中藥現代化發展現狀中藥現代化需以現代科技為動力，充分利用我國的中藥資源優勢、中醫理論優勢、中醫藥傳統文化優勢和市場優勢，構建中藥創新體系，從中藥材種植到中成藥生產、銷售等環節實現現代化[2]。經過二十多年的發展，中藥現代化已初見成效，中藥科研水平大幅提升，中藥現代農業逐步形成，中藥標準化建設及國際化進程穩步拓展，中藥產業在醫藥工業中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一）中藥科研水平顯著提升隨著國家在中藥基礎研究、新藥創制方面的不斷投入，中醫藥基礎研究和臨床應用研究科研體系初步建成，中醫藥防治傳染病和慢性病的臨床科研網絡逐步完善，充分發揮中醫藥在“治未病”、慢性疾病方面的優勢。截至2016年9月，中藥領域已建成3個國家工程實驗室，1個國家重點實驗室培育基地和上百個國家中醫藥管理局重點實驗室。根據國家統計局數據，中成藥制造高技術產業研究與試驗發展經費持續增長，2017年為95.62億元，同比增長3.09%。中醫藥行業科研水平顯著提高，SCI論文數量從過去每年不到100篇增加到每年3000篇以上，國家科技獎勵的數量和水平也不斷提升。116項中醫藥成果獲得國家科技獎勵，研究范圍包含中藥、中醫、針灸等相關理論研究和中醫藥臨床研究，其中中藥相關研究占比最高，達60%，其次是臨床研究，[3]一批科研成果轉化為臨床診療標準規范、關鍵技術和擁有自主知識產權的中藥新藥。（二）中藥現代化農業逐步形成自20世紀80年代開始中藥材大規模種養殖以來，在20多個省份（地區）建立了涵蓋上百個中藥材品種的種子種苗繁育基地，200多種常用中藥材突破人工種養殖障礙，初步實現規?；N植，50多種珍稀瀕危野生中藥材攻克人工種養殖技術難題，實現人工栽培或養殖，如冬蟲夏草。截至2016年1月，我國有195個中藥材生產基地通過GAP認證，基地種植品種涵蓋丹參、三七、麥冬、西紅花、青蒿等近百個中藥材。為保護和發展中藥材，2015年國務院辦公廳頒發了《中藥材保護和發展規劃（2015—2020年）》，以緩解瀕危中藥材供需矛盾，建立中藥材保護與監測體系和中藥材現代生產流通體系。2017年，國家中藥材產業技術體系被納入現代農業產業技術體系范疇，針對中藥材種植中存在的優良品種短缺、種子質量低劣、濫施農藥化肥、市場管理混亂等問題，制定解決方案，指導中藥材種植，推動中藥材種植的轉型升級和實現現代化。（三）中藥標準化取得可喜進展“十一五”期間，我國制定和修訂了27項中醫藥國家標準、450多項行業或行業組織標準，成立了中藥材種子種苗、中藥、中西醫結合、中醫、針灸5個全國專業化標準技術委員會，初步建成中醫藥標準化體系。《中醫藥標準化中長期發展規劃綱要（2011—2020年）》指出到2020年，形成涵蓋中醫藥基礎、技術、管理、民族醫藥的標準化體系，初步建立中醫藥標準應用推廣和監測體系，在中醫藥國際標準化活動中發揮實質性作用。中藥材標準化方面，形成了國際ISO標準、《中國藥典》、國家標準、行業標準和團體標準共存的標準體系。國際標準化組織成立了中醫藥技術委員會，頒布了10余項中醫藥國際標準，如人參、三七種子種苗國際標準。618種中藥材的檢驗及合格標準以法典的形式收錄在2015年版《中國藥典》中，6項新增中藥材行業標準于2016年由商務部發布。中華中醫藥學會于2016年、2017年、2018年先后發布了226項中藥材團體標準和64項中藥材種子種苗標準。同時，中藥產品生產加工過程逐步實施標準化、規范化管理。在藥品研發中，臨床前安全性評價需按照《藥物非臨床研究質量管理規范》開展，以保證藥物非臨床安全性評價研究的質量。中成藥生產已全面實施《藥品生產質量管理規范》（GMP），中成藥銷售也已實施《藥品經營質量管理規范》（GSP）。（四）中藥國際化進程穩步拓展中藥產品出口金額呈不斷遞增趨勢，1996～2016年，中藥產品出口金額的年均復合增長率為7.96%，提取物年均復合增長率為17.35%，中成藥及保健品年均復合增長率為6.98%，中藥材及飲片的年均復合增長率為4.24%。2017年，我國出口中藥產品33.99億美元，中藥材及飲片、提取物、中成藥及保健品的出口額分別為11.39億美元、26.16億美元、2.50億美元。實施“一帶一路”倡議后，東盟和“一帶一路”沿線國家從我國進口中藥材及飲片的金額持續增長，2017年從我國進口中藥材及飲片的金額同比分別增長54.40%和38.35%。[4]《中醫藥“一帶一路”發展規劃（2016—2020年）》指出，到2020年，“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與我國合作建設30個中醫藥海外中心和50個中醫藥對外合作交流示范基地，制定并頒布中醫藥國際標準20項。中成藥海外注冊研究取得了突出成績，“地奧心血康膠囊”2016年在歐盟完成了注冊，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已批準了4個中成藥在美國開展Ⅲ期臨床。《“十三五”中醫藥科技創新專項規劃》指出，在“十三五”期間，加強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合作，合作建立實驗室和中醫藥研究中心，完成5～10個中成藥在歐美等發達國家的藥品注冊。（五）中藥產業發展水平快速提升2017年1～9月，醫藥工業規模以上企業實現主營業務收入22936.45億元，化學藥品的主營業務收入最高，為10077.78億元，占比為43.94%；中藥的主營業務收入次之，為6140.73億元，占比為26.77%。在各子行業中，中藥飲片加工同比增速最快，同比增速達17.20%，高于醫藥工業同比增速5.5個百分點。中藥產業在醫藥工業所占比重逐步提升，并發揮越來越重要的作用。2017年醫藥工業主營業務收入前500家企業中，中成藥生產企業和中藥飲片生產企業分別為142家和23家。中藥飲片工業化、現代化程度不斷提升，技術和管理水平大幅提高，飲片質量逐漸實現可溯源。中成藥工業集團化、品牌化進程加速，形成了一批現代化中藥制藥企業。2016年，逾500個中成藥品種銷售額過億元，銷售額超過10億元的品種達50余個，有些品種銷售額甚至超過30億元，這些大品種的培育有力地推動了我國中醫藥產業發展。中藥制造裝備工業化、自動化程度較高，普遍達到工業2.0水平，部分生產企業已初步具有工業3.0水平。（六）中醫藥信息化初見成效信息化水平是衡量中藥現代化程度的重要標尺，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印發的《中醫藥信息化發展“十三五”規劃》指出中醫藥信息化是實現中醫藥振興發展的重要引擎和技術支撐，“互聯網+”豐富了中醫醫療服務模式并推動健康產業蓬勃發展。到2020年，以國家、省級中醫藥數據中心建設為核心，建成中醫藥信息業務平臺，與各級人口健康信息平臺實現互聯互通。[5]“十二五”期間開發應用了一批中醫藥特色業務系統，如名老中醫傳承系統、中醫古籍文獻數據庫、中醫輔助診療系統、中醫慢病管理系統等，“智慧中醫診所”“智慧名醫工作室”“智慧中藥房”等一批結合人工智能的中醫藥新產品和新業態逐漸興起?！笆濉逼陂g，為促進中醫藥信息化發展，旨在運用云計算、大數據、移動互聯網等信息技術，進一步豐富中醫特色診療、養生保健、康復技術等產品的研發和推廣應用，我國研制推廣了數字化中醫藥健康智能設備。二“互聯網+”背景下中藥現代化探索“互聯網+”重新定義了中藥信息化，它改變了中醫藥信息的傳播渠道和方式，促進信息間的流動和分享，進而產生價值。[6]自2015年國務院辦公廳印發《中醫藥健康服務發展規劃（2015—2020年）》以來，“互聯網+中藥”的模式逐漸受到企業青睞，不少企業將中藥材種植、流通、飲片生產、中成藥制造等方面互聯網化，旨在實現中醫藥全產業鏈的互聯互通。隨著互聯網技術進步而發展起來的物聯網、云計算、大數據等技術應用范圍逐步擴大，這些技術在中醫藥領域的推廣和應用將推動中藥工業從數字制藥邁向智慧制藥。（一）“互聯網+”構建中藥現代信息服務平臺互聯網在智慧農業、農業電商、農業全產業鏈等方面已有深入滲透，與農業相比，我國中藥信息市場存在較大缺口，直觀表現為提供信息的網站數量、網站類型較少。中藥現代信息服務平臺主要分為資訊類網站、電商類網站和信息服務類網站三類，且這三類網站的數量呈金字塔形分布（見圖1）。圖1中藥現代信息服務平臺數量分布1.資訊類網站資訊類網站的數量最多，其運營模式是將線下渠道的信息分類整理發布到平臺上，這類信息包括中藥材價格、產地情況、中藥材交易市場動態等。除提供資訊外，網站運營方也會發布中藥材的市場分析報告、產地調研報告等研究內容。這類網站的特點是信息多且雜，對信息質量要求不高，追求信息的時效性和種類的全面性。部分資訊類網站還具有信息服務類網站的特點，為繳納會費的會員提供數據定制服務，如中藥材天地網和藥通網等。2.電商類網站互聯網技術的發展也改變了中藥產品的銷售業務模式，電子商務模式的介入拓寬了中藥產品的銷售渠道。自2013年商務部市場秩序司召開中藥材電子商務交易示范平臺評審會后，康美藥業的康美中藥網e藥谷、九州通集團的珍藥材、藥通網等7家企業電子商務平臺被選為第一批中藥材電子商務平臺企業進行培育，旨在推動中藥材現代流通體系的建立和完善。除中藥材電商平臺外，藥店的藥品零售業務也被電商平臺分流，如1藥網、康愛多等。隨著市場競爭的逐漸激烈，規范化、品牌化、平臺化是中藥電商平臺的轉型路徑。3.信息服務類網站信息服務類網站主要為用戶提供專業的數據支持、行業研究報告等，有數據庫的功能。這類網站可分為兩類，一類是提供專業的行業研究報告、統計數據，多以數據庫的模式運營，這類網站的技術壁壘高，只對繳納會費的會員提供數據服務，如米內網。另一類網站提供的信息獲取壁壘相對較低，提供的數據資料主要集中在某個中藥產業鏈環節，如康美中藥材價格指數網旨在提供系統全面的中藥材價格指數數據，中藥本草與文獻數據庫主要提供本草古籍信息。（二）“互聯網+”重構中藥全產業鏈中藥產業鏈是指中藥產品在生產、加工、銷售過程中形成的鏈條式關聯關系，體現中藥產品生產過程的價值傳遞、上下游供需關系（見圖2）。傳統中藥產業鏈包括上游中藥材種植與產地初加工，中游中藥材倉儲物流、飲片生產、中成藥及保健品生產，下游中藥產品銷售，參與主體包括中藥材種植戶、經銷商、終端產品生產企業、物流企業、藥店與消費者等。傳統中藥產業鏈圍繞中藥產品從上游中藥材種植到下游中藥產品銷售，呈流水線式的單向價值傳遞和物質傳遞，具體表現為產業上、中、下游之間很少存在交叉或循環，產品附加值逐步增加。[7]圖2中藥全產業鏈隨著互聯網信息技術的發展，大型中醫藥企業布局中藥全產業鏈，利用“互聯網+”技術整合全產業鏈資源，發展大健康產業。康美藥業以中藥飲片為核心，結合智慧藥房、智慧藥柜，全面打造“互聯網+大健康+大數據+大服務+大平臺”體系，旨在為用戶提供精準醫療服務；云南白藥以中藥材和中成藥為切入點，圍繞“新白藥、大健康”戰略，拓展大健康、平臺化、網絡化業務，布局中醫藥全產業鏈；九州通、太安堂等企業布局醫藥電商平臺，發展互聯網醫療批發、零售業務（見表1）。“互聯網+中藥”所帶來的業務模式，使中藥產業鏈的單鏈式結構呈縱向深化、橫向擴展，各個生產環節相互促進、協同發展的多鏈式結構。表1“互聯網+”背景下中醫藥企業全產業鏈戰略布局中醫藥企業醫藥產品“互聯網+中藥”全產業鏈戰略布局康美藥業中藥飲片整合中藥全產業鏈資源，實施“實體市場+虛擬市場”相結合的戰略，構建“互聯網+大平臺”體系，探索中醫藥工業制造4.0云南白藥中草藥

中成藥實施“新白藥、大健康”產業戰略，形成從中藥材品種選育、種植、研發、制造到健康產品及服務的網絡化、平臺化的全產業鏈體系九州通中藥飲片

中成藥立足醫藥健康產業，以終端業務為核心業務，重點布局醫藥物流、信息技術、大健康業務平臺，發展互聯網醫療|Excel下載表1“互聯網+”背景下中醫藥企業全產業鏈戰略布局（三）“物聯網+大數據”全面推進中藥現代化互聯網技術與傳感網絡技術結合形成物聯網。物聯網通過信息傳感設備，如射頻識別（RFID）、紅外感應、GPS、激光掃描器等設備，采集物品的生產、加工、物流、銷售等信息，通過互聯網技術將采集的信息進行存儲、分析、整理、監測和反饋，實現對物品的追蹤、溯源、監控和管理，[8]即通過物聯網技術可實現中藥產品從產地到消費者手中的全過程溯源。中藥材種植過程中，物聯網技術的感知、監控、反饋等功能，一方面可對中藥材的種植、生產環節進行智能化監控，保證中藥材的優質與安全；[9]另一方面可采集中藥材生產、加工過程中的土壤、氣候環境、施肥、基地管理等數據，形成中藥材種植、生產過程數據鏈。在中藥飲片和中成藥生產上，物聯網技術可以采集中藥飲片或中成藥的外部特征、內部有效成分含量和生產參數信息，實現對中藥飲片和中成藥生產的遠程監控。將物聯網技術應用到中藥產品的生產、加工、銷售等環節，有助于提高中藥材質量，促進產品流通，實現中藥產品的可追溯，推動中藥材種植和中成藥制造向工業4.0邁進，進而實現智慧種藥和智慧制藥。云計算和大數據分析技術在農業現代化方面已有廣泛應用，如日本宮崎縣的都城市用云計算和大數據分析技術分析傳感器、攝像頭等終端設備采集的農業信息，將分析結果用于指導農業生產，以提高農產品產量；英國和美國的農場已普及自動擠奶設備，并對奶牛的飼喂、圈舍管理等開展智能化管理。中藥材種植屬于農業范疇，已有經驗表明將物聯網監測、采集的數據和大數據分析技術結合［如云南珍稀藥材（重樓）產業化云計算中心、基于“藥材盈”采集數據的中藥材大數據分析及預測等］，對提高中藥材生產效率，實現精準中藥材生產，完善中藥材種植標準，推動中藥農業現代化具有積極作用。同時，有學者研究大數據分析技術在中成藥劑型改良、中藥注射劑不良反應等領域的應用。中藥飲片生產和中成藥制造屬于中藥工業范疇，利用大數據分析技術對生產過程中采集的數據進行智能化管理和分析，有助于提高生產效率和實現智能工廠、智能生產。（四）大數據助力中藥標準化標準化是中醫藥事業發展的一項基礎性工作，是實現中藥現代化和國際化的必要條件，而國際上尚缺乏統一的中藥標準，如美國執行《美國藥典》、英國執行《英國藥典》、日本執行《日本藥局方》等，這種標準的不統一，阻礙了中藥的國際化。為了促進傳統植物藥材的發展，世界衛生組織頒布了傳統醫藥指南并批準中國食品藥品檢定研究所成立“世界衛生組織傳統醫藥合作中心”，草藥國際監管合作組織、世界中醫藥學會聯合會、歐盟等也開展了傳統植物藥標準化活動，這些工作有助于中藥標準的國際化。[10]大數據分析技術是基于所有數據，多角度、全方位的數據分析方法。中藥是各種化學成分組成的整體，其生產過程中產生大量數據信息，且由于其產業鏈涉及農業、工業、商業三個領域，產生的數據具有數據量大、數據類型復雜、價值密度低的特點，這些特點符合大數據的特征。郭兆娟等探討了大數據背景下懷牛膝的歷史源流和標準化體系構建，[11]闞紅星探討了大數據在硬質西洋參、甘草和白芍飲片規格等級調查中的應用。[12]利用大數據分析技術，分析影響因素與中藥質量之間的相關關系，充分發揮大數據技術在信息獲取、存儲、處理、可視化等方面的作用，有助于推動中藥標準化體系的構建。（五）“互聯網+”改革中藥新藥創制2007年，科技部聯合國家中醫藥管理局等16個部門共同發布了《中醫藥創新發展規劃綱要（2006—2020年）》，提出建立中藥現代產業技術體系。此后在科技攻關、“973”、“863”等計劃中啟動了“創新藥物和中藥現代化”等項目，新藥創制成為中藥現代化的重要組成部分。2018年，科技部“重大新藥創制科技重大專項”申報指南中的研究方向之一為“基于大數據的中藥新藥研發”，并在新藥創新成果轉移轉化的定向擇優課題中指出：充分利用“互聯網+”、大數據等技術，突破制約從研發鏈到產業鏈的核心關鍵瓶頸技術，重點研究并提升靶點研究與確認、化合物優化、工藝研發、臨床前評價、臨床評價和上市后臨床價值評價等技術水平?；ヂ摼W和大數據技術的發展，使網絡藥理學日漸成為中藥新藥研發、劑型改進等研究的學科前沿。在網絡藥理學大數據的基礎上進行中藥藥物重定位研究，是新藥研發中最快捷、有效的策略之一。[13]截至2018年3月，網絡藥理學常用數據庫DrugBank，收錄了超過11037個藥物條目，包括2524個獲得批準的小分子藥物，951個獲得批準的生物技術藥物，112個保健品和5152個正在實驗的藥物。常用分析工具Cytoscape可根據基本數據生成龐大的可視化網絡結構，提供基礎的功能布局和網絡查詢功能，研究者可分析預測藥物的活性成分、潛在作用機制及其藥物安全性。網絡藥理學的研究思路和方法，能充分發揮大數據分析技術的優勢，在中藥新藥研發中提高藥物療效、降低毒副作用、提高新藥臨床試驗的成功率并節省藥物的研發費用。在2018年罕見病新藥創制協和論壇上，阿里健康提出構建“互聯網+數據智能”時代下的國家罕見病平臺，將數據賦能醫藥、研發、生產領域，加強我國新藥自主研發能力。在生產實踐中，已有企業開始致力于新藥研發的資源整合，實現數據的搜索和分享，通過人工智能為新藥研發全產業鏈提供資源、技術服務和數據服務，推動醫藥全產業鏈的數據化，幫助藥企建立完整的可追溯體系。三“互聯網+”背景下中藥現代化面臨的挑戰中藥現代化與互聯網的融合發展，在中藥信息化、標準化、產業升級、新藥創制等方面提出了新方法和新路徑，但在實際應用中還存在挑戰。中藥產業覆蓋范圍廣，產業鏈長，部分地區和生產環節基礎設施薄弱，硬件不足，中藥信息化需求得不到滿足。盡管在“互聯網+”戰略的號召下，物聯網技術應用范圍不斷擴大，但將物聯網技術應用到中藥生產實踐中仍存在成本問題和技術難題。中藥產業各環節現代化和信息化程度不一，且各生產環節相對封閉，導致難以形成完整的全產業數據鏈。（一）中藥信息化面臨的挑戰信息化是現代化的基礎，以信息化驅動現代化是實現中藥現代化的重要舉措。中醫藥信息化起步較晚，信息資源開發利用度不夠，特別是中藥農業領域信息化基礎設施普及程度不高，各生產產業環節信息化差距明顯，以中藥信息化推進中藥現代化的潛能沒有得到充分釋放。1.信息需求得不到滿足盡管中藥信息化建設已取得一定進展，但仍存在許多不足。資訊類平臺雖然數量眾多，但有影響力的只有幾家，且網站內容較為同質，服務功能有限。受中藥產品性質的影響，線下渠道仍是中藥產品銷售的主流，而淘寶、京東等知名電商平臺分流大量零售業務，中藥類電商平臺的市場占有率和影響力有待進一步提升。與金融業、農業相比，中藥信息服務類平臺的數據數量、質量、產品形式較為單一，且多數數據庫服務于科研領域，服務產業的數據庫較少?！吨袊ヂ摼W發展報告（2018）》披露，截至2017年底，我國網民規模達7.72億人，互聯網普及率為55.8%。我國農村人口為5.77億人，且農村互聯網普及率顯著低于城鎮，因此超過2.6億農村人口信息需求得不到滿足。中藥材多種植在偏遠地區和經濟欠發達地區，這些地區信息溝通渠道閉塞，大量中藥種植戶受限于地域因素，無法及時獲得準確資訊，阻礙中藥材種植的現代化。2.中藥農業基礎設施薄弱《中醫藥信息化發展“十三五”規劃》的目標之一是中醫藥信息化基礎設施條件顯著增強，以國家、省級中醫藥數據中心建設為核心，建成中醫藥信息業務平臺，與各級人口健康信息平臺實現互聯互通，中醫醫療機構信息化基礎設施得到進一步提升。隨著《中醫藥信息化發展“十三五”規劃》和工業和信息化部《工業互聯網網絡建設及推廣指南》的發布，中藥在工業、服務業、科研等領域的基礎設施建設已初步完善，工業產業技術體系初步形成。中藥材種植具有農業屬性，大多數農村地區基礎設施薄弱，抵御自然災害能力不強，導致種植戶“靠天吃飯”的情況時有發生。多數地區中藥材種植仍以農戶或合作社為單位，種植過程大量依靠人力，具有機械化設施的規模化種植基地較少。未來應加強中藥農業配套基礎設施水平和信息技術裝備，使資源利用更加徹底，促進信息化與中藥現代化融合，建立健全中藥農業信息化服務體系和運行機制。（二）“物聯網+”中藥面臨的挑戰中藥物聯網是一種全新的產業模式，唐瑞弦等提出采用物聯網技術對中藥飲片生產加工環節重要信息進行記錄、查詢及溯源，實現中藥飲片生產加工全流程的追蹤和監管以及中藥飲片的來源可溯源。[14]物聯網技術在農業領域已有較廣泛的應用，但在中藥領域的應用較少，將物聯網與中藥融合存在一定的成本問題和技術難題。1.成本問題中藥物聯網是挖掘中藥生產力、實現中藥農業現代化、中藥工業智能化的新型技術，集信息感知、數據傳輸、數據處理、信息反饋技術于一體，并根據中藥材種植、生產加工、飲片生產、成藥制造以及物流等領域的需求，形成典型的產業應用。[15]中藥材種植以農戶為主體，成規模、現代化的中藥材種植基地較少，而實現中藥物聯網需大量的軟件、硬件設備做支撐，這些設備的成本對農戶來說難以承擔。資金充足的中藥材種植企業或合作社，即使能承擔物聯網設備的費用，也會將購買設備的成本分攤到中藥材中，造成中藥材價格上漲。與農產品不同，中藥材并非最終消費品，大部分種植出來的中藥材都被加工成飲片或中成藥，而中藥材價格的上漲，必然導致中藥飲片和中成藥原料成本的上升，從而阻礙中藥物聯網的推廣。2.技術難題物聯網應用到中藥領域的關鍵技術之一是傳感器構成的監測網絡，通過傳感器網絡采集中藥生產、加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