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程網絡庭審的實現路徑調研報告

在科技化、信息化、現代化高速發展的新時代，推動新媒體技術全方位融入司法審判各項環節，實現電子法院高效建設，是司法改革的創新之舉與必由之路。2017年6月26日，習近平總書記主持召開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領導小組第三十六次會議，會上審議通過了《關于設立杭州互聯網法院的方案》。會議強調，設立，是司法主動適應互聯網發展大趨勢的一項重大制度創新。此后，杭州互聯網法院、北京互聯網法院、廣州互聯網法院相繼成立。2018年1月1日，我國最高院制定的關于深化刑事訴訟庭審實質化改革的“三項規程”正式生效，標志著我國法院適應新時代庭審改革的步伐進一步加快。近年來，各地法院積極探索在訴訟環節中應用網絡技術為當事人提供更便捷、高效的服務。這其中如何應用新媒體科技實現遠程網絡庭審模式的完善與創新是司法革新的重點與難點。經過近幾年各地法院的不斷嘗試與努力，遠程網絡庭審的探索與應用已初見成效，其成功經驗值得我省法院借鑒和學習。通過調查、研究各類遠程庭審模式的特色與優點并總結先進經驗，對于完善現行吉林法院的遠程網絡庭審方式以及突破創新更便捷、多樣的遠程庭審途徑均具有現實意義。一、我國遠程網絡庭審的現有途徑（一）互聯網法院線上庭審模式2017年8月18日杭州互聯網法院正式掛牌成立，成為世界上第一家互聯網法院。該院依托互聯網技術，實現起訴、立案、舉證、開庭、裁判全流程線上訴訟，為涉網案件糾紛當事人提供最大便利。1.案件類型：作為試點法院，杭州互聯網法院管轄的網絡案件具有明確的受案范圍：（1）互聯網購物、服務、小額金融借款等合同糾紛；（2）互聯網著作權權屬、侵權糾紛；（3）利用互聯網侵害他人人格權糾紛；（4）互聯網購物產品責任侵權糾紛；（5）互聯網域名糾紛；（6）因互聯網行政管理引發的行政糾紛；（7）上級人民法院指定杭州互聯網法院管轄的其他涉互聯網民事、行政案件。作為基層法院，其所受理的網絡案件沒有標的額的限制，目前受理的案件被告多為外省，原告基本在杭州本地，案件類型以侵害作品信息網絡傳播權糾紛居多。2.安全舉措：為了確保線上當事人信息的真實有效，當事人登入杭州互聯網訴訟平臺后，首先要注冊賬戶，賬戶為手機號碼并且需要填寫短信校驗碼。其次，當事人需進行實名認證，目前有兩種認證方式：（1）第三方平臺即支付寶認證，登入法院界面時，授權支付寶用戶登入即可；（2）到杭州互聯網法院立案窗口進行線下認證。3.開庭模式：杭州互聯網法院在開庭時，承案法官坐于法庭，而各方當事人和訴訟代理人則不用現身法庭，僅需利用具有攝像頭與話筒的電腦登入外網訴訟平臺參與線上開庭即可，這極大的便利了遠程的當事人及其訴訟代理人。4.發展成效：互聯網法院作為國家試點法院，實現訴訟全流程的互聯網技術應用，經過兩年多的實踐辦案，法官、法官助理、書記員已有了較為成熟的網上開庭經驗與業務操作能力，庭審設備、人員技術、管理體系、相關制度都更趨于成熟。考慮到互聯網法院的特殊性，其他法院在借鑒遠程庭審經驗的同時，由于其他法院的受案類型、基礎設施等因素與互聯網法院差距較大，在實際可操作性、可行性上需要不斷考量與探索。（二）兩級法院聯動開庭模式2016年12月30日西寧市中級人民法院首次采用與基層法院合作網上開庭的方式，讓被告當事人在基層法院通過遠程視頻設備接受西寧中院法官的開庭審判。1.案件類型：此類遠程開庭方式針對上訴類案件，可展開兩級法院的合作庭審。2.開庭模式：由基層法院移送案卷及上訴狀等材料至中級法院，再由中級法院立案確定開庭時間，并與基層法院通力合作。當事人經基層法院的幫助建立電子賬號并登入外網庭審平臺，實現與中級法院的外網庭審訴訟對接，實現網上開庭。3.發展成效：此方式便于路遠的當事人減少路程與時間成本，在本地轄區內基層法院就能參與上訴案件的庭審。且通過基層法院司法人員的幫助，避免當事人自行操作困難、容易出意外狀況的情形發生，更有利于向當事人推廣遠程庭審。但此模式在全國法院應用的實例很少，尚未推廣，且兩級法院聯動開展庭審的具體操作流程及相關制度尚未建立。（三）檢察院聯動開庭模式自2018年發展至今，多個省份的檢察院已通過應用“遠程庭審”系統，實現檢察院工作人員“足不出戶”就能參與法院庭審活動，實現公訴。1.案件類型：目前檢察院通過“遠程庭審系統”參與庭審的案件類型為刑事訴訟一審案件及二審案件。主要適用于危險駕駛等快審案件以及其他被告人自愿認罪、犯罪事實清楚、法律適用沒有爭議的案件，采用遠程視頻開庭的方式。2.開庭模式：通過檢察院“遠程庭審系統”與法院外網訴訟平臺的對接，實現遠程視頻同步，保障公訴人在檢察院內就能參與庭審，被告也不用經司法警察押解至法院。3.發展成效：這種遠處庭審方式有利于實現刑事案件的“繁簡分流”和“輕刑快審”。節省了公訴人出席法庭及司法警察押解被告的路程時間成本提高了訴訟效率減輕了訴訟參與人的訴累以及檢察院“案多人少”的壓力還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押解犯罪嫌疑人的風險。目前此庭審方式由于需要公檢法機關的多方合作，各地的應用情況參差不齊、推廣度不足，相關合作制度和規定有待出臺，且具體技術人員的業務操作能力仍需培養。（四）微信軟件開庭模式2015年12月17日，河南省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在全國首次把法庭開到微信上。主審法官利用“微信辦案群”進行了庭審詢問，實現了當事人坐在家中也能參與庭審。在實踐辦案中，部分案件的當事人存在遠在他省甚至身在國外難以參加庭審的實際困難。雖然可以采用各地法院的外網訴訟平臺參加網上開庭，但在具體指導當事人網上操作時，存在以下困難：（1）部分當事人從未使用過計算機或者實際操作困難；（2）部分當事人缺少計算機設備或視頻、語音設備。針對上述情形，通過大眾熟悉的日常交流軟件——微信，只要當事人有手機并安裝了微信app即能參與遠程網上庭審。1.案件類型：自河南省鄭州市中級人民法院的首例“微信開庭”后，全國各地也陸續有法院實踐探索應用微信進行庭審，而目前實踐的案件均是民事糾紛。對于刑事、行政案件是否適合應用微信庭審，尚無例證。2.開庭模式：經法院工作人員在微信上建立微信群，將訴訟參與人加為好友后拉入群內，進行庭審。3.發展成效：關于微信庭審的應用，其嚴肅性尚有爭議，但此方式相較于法院外網開庭途徑更加簡單、易操作，對訴訟參與人的設備要求不高。二、遠程網絡開庭的意義緊跟信息時代步伐，打造新時代“互聯網+庭審”的新模式，具有如下現實意義：（一）減少當事人訴訟成本與精力。線上開庭使當事人不必親自趕赴法院參加庭審，這對于路途遙遠、人在外省或國外的當事人來說提供了切實的便利、節約了時間成本以及路程花費，是新時代司法便民的一項重要舉措。（二）節約司法資源，減輕“案多人少”壓力。隨著群眾法律知識的增強，維權意識的提升，我國案件量逐年提升，為司法工作人員帶來壓力。為了解決辦案人員短缺、提升審判質效，通過遠程網上庭審，可以加速訴訟流程，實現簡案快審的目的。（三）保障證人安全，緩解作證壓力。證人不必面對當事人作證，能有利于緩解其庭審的壓力與緊張，更加真實、充分地發表言論。（四）維護庭審秩序，避免事故發生。遠程網絡庭審有利于避免矛盾過大、情緒過激的當事人見面后進一步關系惡化，產生人身事故。實踐中遠程網絡庭審更有利于訴訟參與人的人身安全。（五）節約司法警察人力，避免押送風險。在刑事案件中，司法警察有押解犯罪嫌疑人、維護庭審秩序的義務，通過遠程網絡庭審則無需司法警察，節約了人力資源。三、吉林省法院應用遠程網絡庭審的現狀在吉林省各級法院訴訟的當事人和律師可通過外網的“吉林電子法院”建立電子賬號，關聯自己的訴訟案件，并可以在“吉林電子法院”平臺上進行線上起訴立案、線上繳納訴訟費、線上接收法院文書、線上電子證據交換、線上開庭。（一）云會議的應用應用吉林法院的“云會議”功能，可以進行網上庭前會議、網上調解和網上庭審。法院工作人員通過創建云會議，向需要參加網上庭審并有電子賬號的訴訟當事人發出邀請，當事人通過手機短信接到邀請通知后，按照短信上記載的網址鏈接及驗證碼即可通過電腦登入云會議界面進行網上庭審。應用云會議進行網上開庭已在吉林省各級實現了全覆蓋并納入每一年度的考核項目。在實踐應用云會議中，存在如下問題：1.訴訟參與人應用電腦設備的能力參差不齊，在指導部分當事人操作時存在困難。2.云會議對搜索引擎和電腦的視頻及語音設備有一定的要求，存在兼容等問題，造成部分當事人無法登入云會議界面，或者登入后畫面為黑色或無法聽見法官聲音，使實踐應用中有失敗情形發生。3.云會議雖有視頻錄像，但無語音識別系統，無法形成筆錄，為滿足案件歸檔要求，書記員仍需另外記錄。（二）微信庭審的應用近年來，吉林省也陸續有法院初次嘗試應用“微信開庭”，比如龍井市法院、永吉法院。本院于2019年8月13日亦首次嘗試應用了微信庭審，為遠在遼寧省、身有殘疾又無電腦操作經驗的當事人提供便利。只要創建微信群并加當事人好友，發送群視頻要求，如此一來當事人只要“一鍵”接受視頻邀請這個簡單的操作，就能實現網上開庭的線上連接。如此簡單易懂的便捷形式，讓當事人省心、省力。但在實踐中仍存在一定問題：1.視頻過程中由于手機設備的不同，當事人音量大小不一，部分當事人音量較小，不利于聽清；2.在手機上開庭對書面證據及視聽資料的舉證、質證以及書記員的法庭筆錄記錄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法院的相關制度尚未建立；3.在實踐中法院工作人員將與當事人添加微信好友，微信名片曝光，存在一定的安全隱患。四、對吉林省法院推進遠程網絡庭審的幾點意見（一）比較互聯網法院庭審優勢，完善云會議系統相較于吉林的網上云會議，杭州互聯網法院的線上開庭有三大優勢：1.開庭界面的登入時間更早。云會議的當事人，只能提前15分鐘登入云會議界面，而杭州互聯網法院的線上開庭，當事人可以提前三小時進入庭審界面，這有利于當事人盡早檢驗設備及網絡是否有問題；2.法官的操作權利更大。杭州互聯網法院的法官在開庭時可操作選擇哪個當事人可以發言，而哪個暫時不能發言，這將便于維持庭審的秩序；3.語音同步識別功能。對比云會議，杭州互聯網法院的網上開庭系統可以識別法官和當事人語音并同步到庭審記錄中，無需書記員打字錄入，加速了庭審進度。為了使云會議系統操作方式更便捷，針對上述三點優勢，需與華宇工作積極溝通，提升云會議系統功能。（二）借鑒各地線上開庭模式，豐富遠程庭審途徑1.吉林省尚無兩級法院開展聯動網上庭審的嘗試，為了節約訴訟成本、便利上訴人及被上訴人，吉林省的各地兩級法院可選取事實清楚、權責明確的刑事上訴案件或民事上訴案件進行實踐操作，經過實踐經驗的總結形成相關制度及流程，助力庭審實質化改革。2.加速與檢察院建立“庭審系統”聯動模式，吉林省各地區法院應用此項技術開展遠程網絡庭審的覆蓋面尚小或尚在初步應用階段，需加速引進相關網絡技術并加強各地區法院的推廣與人員的培訓。3.探索行政案件網上開庭途徑。2018年12月26日，杭州互聯網法院審理首例網上開庭行政案件，2019年6月13日，廣州互聯網法院審理首例網上開庭行政案件。我國各地網上開庭審理行政案件的實踐尚少，需各地法院積極開展實踐與嘗試。（三）應用新媒體平臺，創新線上庭審途徑群眾的日常線上交流平臺，不僅有微信，還常常使用QQ、YY等多種網絡交流程序。故針對不同當事人的日常使用習慣和新媒體平臺應用經驗和技巧，吉林各地法院可積極嘗試與探索其他新媒體平臺開展遠程網絡庭審的可行性，總結經驗并逐漸形成多元的線上庭審模式，打造屬于吉林法院的遠程網絡庭審特色。（四）增設信息技術部門，建立專業技術隊伍。法官、法官助理及書記員的培訓課程應增設信息化應用課程，建立電腦培訓室，使培訓人員在講解中能夠實際操作學習，提高程序的應用與培訓學習的效率。此外，要加強各地法院的網絡管理人員培訓，提高其專業性的培養。（五）建立和完善遠程網絡庭審制度。吉林省現行遠程網絡庭審制度主要規定在《吉林省高級人民法院關于推進案件繁簡分流的意見（試行）》中，主要是針對云會議應用案件類型范圍的有關規定，尚無具體應用云會議的細則。故在完善制度方面：1.進一步完善云會議相關規定，細化操作規則；2.制定關于應用和探索其他遠程網絡庭審模式的相關制度；3.建立與檢察院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