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1 / / 1212無權代理行為簽訂合同的相關當事人權利義務若干問題合同法第 4848 條第一款規定，無權代理行為人簽訂的合同被代理人 未予追認的，對被代理人不發生效力，無權代理行為人須承擔后果；該條第二款規定了相對人的催告權和撤銷權，即相對人能夠催告被代理人在一個月內追認本合同，相對人如屬善意能夠在被代理人追認之前撤銷合同。該條規 定強調了對被代理人利益的愛護，也注意了對相對人、特不是善意相對人利 益的愛護。但在適用該條規定時，亦不能忽略被代理人所承擔的義務，不能 忽略對無權代理行為人利益的愛護，以與當今民商法律愛護交易安全、促進 流通效率的價值觀念相合。試以一案例述之。案例：某甲在乙證

2、券公司營業部開戶，存入400400 萬元資金。乙證券公司囑其及時更換操作密碼，以保證其資金和股票的安全。甲開戶之后即赴外地 出差，未及時更換密碼。一個月后，甲出差返回，發覺其帳戶的資金均被用 于購買了 A A股票，并已貶值約 5 5 萬元。甲即與乙證券公司交涉。后查明，該 筆交易系因乙證券公司工作人員誤操作所致。但乙證券公司強調甲未及時更改密碼，自身亦有過錯。甲與乙證券公司商談賠償事宜期間，恰逢A A 股票價格陡漲，并逐漸超過了購買價格，甲即不再與乙證券公司聯系賠償問題。半 年之后，股市轉熊，A A 股票亦下跌，兩周內即跌至購買價格，甲仍未予售出；2 2 / / 1212再兩個月后，仍跌幅不止

3、。后該筆股票縮水約150150 萬元。甲遂以乙證券公司為被告訴至法院，請求判令乙證券公司賠償該筆 150150 萬元的損失。法院認為， 該筆 150150 萬元的損失，系因操作密碼未及時更換，證券公司誤操作在甲的帳 戶上買入A A 股票、而 A A 股票價格連續下跌造成的。操作失誤雖有甲未及時更 改密碼的緣故，而乙證券公司未盡善良治理人注意義務，亦有過錯，依照公 平原則，甲乙對該筆資金損失應各承擔50%50%勺責任。本案屬于較為典型的以無權代理行為訂立并履行合同。甲在乙證券公司開立賬戶，即與其確定了托付代理關系：雙方約定，乙依照甲之指令操作買 賣股票。乙為甲賬戶購買 A A 股票，是在甲未及時

4、更改密碼的情況下，因錯誤 操作實施的行為，因缺乏被代理人的指令意思，其購買A A 股票應認定為無權代理行為。甲雖因未及時更改密碼而有一定過錯，但證券公司為投資人開立 賬戶、同意投資人托付買賣股票是其要緊業務之一，負有維護客戶資金和股 票安全的善良治理人之注意義務，其因操作失誤而作出了無權代理行為，因 此應對行為的后果承擔相應的責任。但盡管甲乙關于無權代理行為的發生均有過錯，簡單判令雙方對 150150 萬元股價貶值損失各承擔 50%50%卻無疑失之于粗 糙和簡單。結合本案，筆者擬探討適用民法通則第6666 條和合同法第 4848 條應當注意的幾個問題。一、被代理人的義務。在無權代理簽訂的合同關

5、系中，被代理人的最差不多、最實質性的權利 是對合同的追認權。或曰，被代理人有權對合同不予追認， 使自己置身事外， 幸免合同效力及于自身。被代理人被冒名訂約，是權利受到侵害的受害人， 法律對此充分考量，給予其對無權代理人簽定的合同或追認或不予追認的權利，以之為其提供了足夠的愛護。但應當注意的是，權利受到充分愛護的被 代理人亦須適當履行義務，這關于合理愛護其他當事人利益、維護正常的交 易秩序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義務之一：在特定情形以明示方式表示其對合同的追認或否認。民法 通則第 6666 條規定，本人明白他人以本人名義實施民事行為而不作否認表 示的，視為同意，即被代理人在差不多明白無權代理行為時的

6、沉默應被認定 為對合同的默示追認。該條規定在合同實務中適用時殊顯單薄，難以涵蓋無 權代理行為發生的復雜情勢；合同法第 4848 條關于相對人撤銷權和催告權 的規定，表露了立法者關于本人的沉默可能使他人對其意思的理解產生歧義 的擔心。因此，在具體適用民法通則第6666 條規定的時候，應該注意在特定情形被代理人有義務以明示方式向相對人傳達其追認或否認的意思表 示。相對人差不多履約或開始履約，合同標的或部分標的差不多為被代理人 所占有時（合同中被代理人為買方），或被代理人之物資差不多由無權代理行 為人交付而為相對人占有時（合同中被代理人為賣方），對合同的否認必須以 明示方式作出。被代理人關于無權代理

7、行為是否明知，是推斷其默示是否構 成追認意思表示的關鍵。在當事人差不多履約、對合同標的物的占有差不多 轉移時，應可推定被代理人對無權代理行為的明知，現在的沉默，當屬民 法通則第 6666 條規定的“視為同意”的追認，其欲否認合同因此須以明示 方式通知相對人。善意相對人了解到代理行為人的行為乃無權代理而尚未履約時，被代理人關于合同的追認應以明示方式送達對方，而不應消極等待。亦即被代理人 假如追求合同履行的效果，即應明確通知相對人，或以其他明示方式（如作為賣方實際交貨）對合同予以追認，否則，相對人能夠行使合同法第 48483 3 / / 12124 4 / / 1212條規定的權利將合同撤銷。問題

8、在于，假如相對人既未以明示方式行使撤銷 權，被代理人關于合同的效力也保持沉默， 現在， 若相對人不履約， 被代理 人可否援引 民法通則第 6666 條，主張其沉默應被理解為對合同的追認， 而要求相對人承擔違約責任 ？筆者認為不可。相對人既已知悉合同為無權代 理行為的產物，即為明知被代理人并無訂約的意思，只有在被代理人明示追 認合同之后，在相對人與被代理人之間才形成實質上的意思表示一致。否則，相對人能夠合理地推定被代理人的沉默為未作出與其建立合同關系的意思 表示。在無權代理合同關系中，善意相對人與被代理人一樣是無辜的，依據 平衡當事人的權利義務的原則，后者既可在合同實際履行之后，以默示方式 追認

9、合同，前者亦當能夠在未履約時默示撤銷。因此，相對人應能夠不作為 的方式（不履約、不通知）行使撤銷權。假如相對人不希望履約而擔心被代理 人追認時，則應在對方追認合同之前將其撤銷合同的意思通知對方。相對人 以明示方式通知撤銷合同的效果是阻卻了被代理人對合同的追認。綜上，應視合同是否履行，確定被代理人的“默示”所表達的意思。民法通則第 6666 條規定的被代理人的“默示”只是在相對人差不多履約或開 始履約、合同標的物或部分標的物差不多交付時，方才產生追認的效果；相對人未履約、亦即對合同標的物的占有尚未在被代理人與相對人之間發生轉 移時，被代理人的沉默可被合理地理解為未對合同予以追認，如相對人逕行 履

10、約則可能承擔對方否認合同的不利后果。簡言之，在前一情形，被代理人 對合同的否認須明示，在后一情形，其對合同的追認須明示。在本案，乙證券公司在未得到甲指令時為甲買入了A A 股票，合同差不多履行，A A 股票差不多存在于甲的賬戶為其占有?，F在甲以明示方式表示異議，是為妥當。5 5 / / 1212義務之二：在合理期間內對合同做出追認或否認的意思表示。相對人履 行合同、交付標的物之后，或在無權代理行為人將被代理人所有的合同標的 物向相對人交付之后，若被代理人保持沉默，持續多長時刻能夠被認定為“默示追認” ？亦即，在保持沉默多長時刻之后，被代理人即無權再以明示 方式對合同效力予以否認？在相反情形，合

11、同尚未履行時，若被代理人欲追 認合同，應在多長的期間內做出追認的意思表示方為有效？現行法律沒有明文規定，在合同實務和司法審判中容易產生混淆。筆者認為合理期限的確定 應注意以下幾點。首先，期限的起算點應為被代理人知悉無權代理行為的時刻。在合同差 不多履行或開始履行的情形，被代理人知悉的時刻應該不難確定。如本案， 甲出差歸來即查詢自己的賬戶，發覺其資金均已被用于購買了A A 股票，其查詢帳戶之日即為知悉無權代理行為的日期。在合同尚未履行的情形，被代理 人知悉時刻的確定則較為復雜， 其要緊決定于無權代理行為人向其告知的時 刻。然而，無權代理行為人可能因某種緣故不予告知或不及時告知；抑或被代理人可能從

12、其他途徑知悉無權代理行為的存在。相對人在得知合同的簽定乃無權代理行為之產物時，若能夠同時確定被代理人亦已知悉，自可酌情以 默示方式或以明示方式撤銷合同，或催告被代理人追認合同；若不能確定被代理人是否知悉或何時知悉，其若欲撤銷合同當以明示方式通知對方為妥， 否則，發生糾紛時其應承擔證明被代理人知悉及其知悉時刻的舉證責任。其次，須確定合理期限的長短，法律對此沒有具體規定。筆者認為，在 一般情況下，可參照合同法第 4848 條的規定將那個期限確定為一個月。 以無權代理行為簽定的合同是一種不穩定的合同，關于合同的當事人而言， 合同關系長期不穩定，無疑會阻礙其正常的經營和進展；而當今社會經濟活動節奏迅捷

13、、聯系緊密，任何一個合同的不穩定、不確定都可能使一個或多6 6 / / 1212個交易鏈條面臨斷裂的危險。因此，被代理人有義務及時對合同作出評價。合同法第 4848 條規定的相對人的催告權，應理解為在不能確定被代理人 是否或者何時知悉無權代理行為的情況下，相對人通過催告告知對方無權代理行為的存在，既確定了期限的起算點，也給對方的追認限定了期限的長度。 （應該指出，一個月的規定是一種任意性而非強制性的規范，當事人能夠依 照合同的具體情況限定長于或短于一個月的期限，法律亦應認定其效力。）合同法作如此規定，是因為一個月的時刻，對當事人而言，其依照具體 情況做出追認或否認合同的決定已足夠長，而對防止因

14、合同關系的不穩定對交易秩序產生負面阻礙而言，亦足夠短。因此，在一般情況下，可依此確定 當事人以默示方式表示意思的合理期限：在合同差不多履行或開始履行的情況下，若被代理人在一個月內保持沉默，未作否認的表示，即可認定其對合 同差不多追認，此后再對合同表示否認者無效 ；若合同沒有履行，被代理人 在明白無權代理行為之日起一個月內未作任何表示的，則可合理地認定其對合同未予追認，此后再對合同表示追認者相對人可不予同意。第三，專門情況下合理期限的確定。專門情況要緊有二，一個是標的專 門，一個是行情專門。有些物資屬時令產品，或保鮮要求高，或季節性強。還有一些物資行情 變化幅度較大，其價格可能在較短的時刻內出現

15、陡峭的漲跌。以這類專門物 資作為合同標的時，要求當事人履約及時，周轉快捷。無權代理行為人簽訂 合同買賣這類商品的，被代理人應依照物資的時令特征，或其他具體情況， 在合理的短時期內做出追認或否認合同的意思表示，而不能以一般情況下的“一個月”的時刻作為合理期限。例如，某副食商場的代理商未經授權即為 該商場購進一批新奇蜜桃，于 5 5 月 1515 日運抵商場。商場于 6 6 月 1010 日致電供 貨商和代理商，稱此批蜜桃購銷合同為無權代理的合同，不予追認，要求將7 7 / / 1212物資運回。該商場作為被代理人對合同的明示否認雖于一個月之內做出，但 新奇水果應屬時令性商品， 商場在該種商品品質

16、保鮮時期過去之后方才對合 同表示否認，使相對人難以對物資做出有效及時的處理?，F在的明示否認應 該認定為差不多超過了合理期限而無效，不能否認合同對商場的效力。在本案，證券買賣當屬行情專門的交易，甲發覺乙證券公司的無權代理 交易之后，立即提出交涉，亦為及時。義務之三：相對人履約后，被代理人占有合同標的物時的止損義務。在 相對人為賣方并已履行了合同義務時，被代理人即實際占有了合同標的物。 被代理人對合同予以否認的，則合同對其不發生效力。現在可能有兩種處理 方式，一是被代理人將合同標的物交還相對人或無權代理人；一是被代理人與無權代理人達成諒解，其同意標的物，造成的損失由無權代理人賠償（應該注意，現在并

17、非被代理人履行無權代理人簽訂的合同，而是其與無權代理 人就處理合同標的和賠償損失問題建立了新的合同關系）。在第一種方式，所交付的合同標的物所有權不發生轉移，其仍屬于相對人或無權代理人（無權代理人代被代理人履行合同義務的 ）所有?，F在，被代理人即應承擔返還 標的物的義務，在其與相對人或無權代理人之間形成了占有人與所有權人之 間所有物返還的權利義務關系。占有他人之物者，有義務以處理自己事務同 等程度的注意，照看其所占有的他人之物 ；必要時應采取可能的措施，使標 的物免遭毀損滅失。否則，占有人須對其過失導致的損失承擔賠償責任. .在第二種方式，被代理人與無權代理人達成諒解、建立了新的合同關系的，不

18、管是否明示，其雙方的差不多權利義務是，由后者承擔無權代理行為造成的 損失，而前者則有義務對標的物善加維護，必要時應及時采取措施，防止損 失擴大。即使雙方尚未就損失賠償問題達成合意，依照老實信用原則，占有 標的物的被代理人亦承擔著防止損失擴大的義務。若其沒有采取適當措施致8 8 / / 1212使損失擴大，則不得就擴大的損失要求賠償。如上例，副食商場即使在合理 期限內對合同及時做出了不予追認的意思表示，若其要求供貨商或代理商運回蜜桃，其亦有義務在蜜桃運回之前采取適當措施，幸免其變質降低價值。 因此而產生的費用，其因此有權要求供貨商或無權代理人支付?；蛘?，其以 第二種方式處理，即時出售蜜桃，盡量減少損失，對實際造成的損失由代理 商賠償。在一般情況下，推斷占有人采取的措施適當與否，原則上以善意為 限，即占有人主觀上必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