獐子島概況及其盈余管理手段的分析案例綜述（一）獐子島公司概況獐子島集團股份有限公司（股票代碼：002069）于2006年9月28日在深圳證券交易所正式上市。公司的三大主營業務是海產品、海珍品苗種業和海水增養殖。作為一家水產養殖公司，獐子島最重要的資產便是存貨——主要包括分布在230萬畝海里的蝦、扇貝等海洋珍品，如果扇貝等存貨的生產受到損害，公司的資產必定會大幅減少。獐子島扇貝“逃跑”歷程：2014年10月31日，獐子島宣布，由于北黃海水溫極度寒冷，即將進入收獲期的扇貝等損失巨大，計提存貨跌價準備，對凈利潤影響達7.63億元資料來源：《資料來源：《獐子島集團股份有限公司關于部分海域底播蝦夷扇貝存貨核銷及計提存貨跌價準備的公告》（公告編號：2014-91）。2015年6月，獐子島公告稱抽檢底播蝦夷扇貝存貨，涉及2012-2014年連續三年底播未收貨的海域160余萬畝，結果表明，此類存貨“尚不存在減值的風險”資料來源：《資料來源：《獐子島集團股份有限公司關于2015年春季底播蝦夷扇貝抽測結果的公告》（公告編號：2015-38）。2018年2月，獐子島又公告稱海洋災害導致蝦夷扇貝存貨異常，2017年年報披露虧損7.23億元資料來源：《資料來源：《獐子島集團股份有限公司關于底播蝦夷扇貝2017年終盤點情況的公告》（公告編號：2018-10）。2019年11月，獐子島發布公告稱部分畝產過低，核銷成本；部分畝產較低，計提存貨跌價準備，預計核銷成本和計提存貨跌價準備共計27768.22萬元，約占截至2019年10月底上述發生核銷和減值的存貨賬面價值30690.86萬元的90%，極大地影響了公司2019年經營業績資料來源：《獐子島集團股份有限公司關于2資料來源：《獐子島集團股份有限公司關于2019年秋季底播蝦夷扇貝抽測結果的公告》（公告編號：2019-69）。1.橫向比較——國內同行業比較根據國家標準《國民經濟行業分類》，獐子島屬于農、林、牧、漁業，進一步可將其歸類于水產養殖業。本文選取較具代表性的水產養殖業好當家和天馬科技，針對營業利潤率這一指標與獐子島進行對比。圖SEQ圖\*ARABIC1同行業營業利潤率對比數據整理于網易財經/1002069.html數據整理于網易財經/1002069.html由圖1可知，同行業的天馬科技的營業利潤率較平穩，好當家即使在2011-2015年呈現營業利潤率遞減態勢，但從2015年開始，其營業利潤率開始上漲且近幾年基本保持平穩。而獐子島在2013年盈利的基礎上，接下來連續兩年較大虧損，之后呈現一年盈利一年虧損的狀態，公司的解釋均是因自然環境影響導致存貨異常，說服力不強。2.縱向比較——與獐子島歷史數據比較根據深圳證券交易所規定，中小企業連續兩年虧損將被STSTST指上市公司被實行退市風險警示。表SEQ表\*ARABIC1獐子島2011-2020年凈利潤數據來源：獐子島2011-2020年年報。數據來源：獐子島2011-2020年年報。年份2011201220132014201520162017201820192020歸屬于母公司所有者的凈利潤（億元）4.981.060.97-11.89-2.430.80-7.230.32-3.920.15（二）獐子島盈余管理手段1.計提存貨跌價準備對于存貨跌價準備項目，由圖2可以看出，獐子島從2012年開始計提，2013年計提金額基本保持穩定，但2014年突然計提翻倍，2016年又陡降為506.79萬元。2016年后存貨跌價準備的變動均為陡升與陡降。讓人懷疑獐子島在2014年提前計提了本應在2016年計提的部分。2017-2020年情況類似，存貨跌價準備變動均為陡增與陡降，結合存貨跌價準備變化趨勢與凈利潤每年正負相間變化的特征，公司很有可能通過計提存貨跌價準備調節利潤。屬于存貨的消耗性生物資產變動趨勢類似。圖SEQ圖\*ARABIC22011-2020年存貨跌價準備及消耗性生物資產跌價準備變化趨勢數據來源：獐子島2011-2020年年報。數據來源：獐子島2011-2020年年報。再來看表2，2014年由于扇貝事件計提消耗性生物資產跌價準備3.11億元，計提數額是2013年的一百多倍，雖然在當年已經轉回了相當大一部分，但2014年的期末余額仍達2013年的十倍之多。2016年獐子島宣布由于已經全部售出之前計提跌價準備的那部分存貨，所以轉回2015年年末結存的3195.12萬元的跌價準備。可疑的是，獐子島在2016、2018與2020年均沒有計提存貨跌價準備，再結合其偶數年微弱盈利的特點，可以合理懷疑獐子島在虧損年度預先提完了偶數年應該計提的跌價準備，偶數年不計提從而增加當年利潤。表SEQ表\*ARABIC2消耗性生物資產跌價準備明細表數據來源：獐子島2011-數據來源：獐子島2011-2020年年報。年份2011201220132014201520162017201820192020期初余額000240.872631.423195.1206072.161471.096055.44本期增加00240.8731124.613195.1206072.1606517.790本期減少00028734.062631.423195.1204601.071933.445829.41期末余額00240.872631.423195.1206072.161471.096055.44226.03單位：萬元2.借款費用資本化借款費用有兩種確認方式，即資本化和費用化。資本化計入相關資產的成本，費用化則計入當期損益。但通常是否符合資本化條件以及停止資本化的時點較難確定且帶有一定的主觀性。另外，生物資產的生長周期較長，如果將生長周期發生的大量借款費用資本化會導致利潤虛增。如果費用化計入當期損益，繼而反映在利潤表中，那么當期的利潤將大幅下降。由表3可知，借款費用資本化占凈利潤比重不可小覷，尤其是在凈利潤為正的會計年度，借款費用資本化占凈利潤比重比凈利潤為負的會計年度高很多。例如2016年和2018年凈利潤為正，借款費用資本化占凈利潤比重分別為24.80%和12.67%，而2014、2015和2017年凈利潤為負，借款費用資本化占凈利潤比重分別為3.19%、12.26%和0.55%。基于此，我們可以推測獐子島通過借款費用資本化進行盈余管理。表SEQ表\*ARABIC3獐子島2011-2020借款費用資本化相關數據數據來源：獐子島2011-2020年年報。數據來源：獐子島2011-2020年年報。單位：億元年份2011201220132014201520162017201820192020存貨23.5824.8027.0017.6915.8517.5613.0111.757.815.76借款費用資本化0.350.921.210.380.300.200.040.040.020.01借款費用資本化占存貨比1.48%3.70%4.47%2.14%1.88%1.13%0.30%0.34%0.30%0.11%凈利潤4.981.060.97-11.89-2.430.8-7.230.32-3.920.15借款費用資本化占凈利潤比7.00%86.59%124.45%3.19%12.26%24.80%0.55%12.67%0.60%4.32%3.利用政府補助操縱利潤政府補助是由國家免費發放的補貼，用于鼓勵或扶植特定領域、行業、地區的發展。由于農業上市公司特殊的經濟地位、其自身面臨的自然與經濟雙重壓力以及通常較低的盈利水平等，農業上市公司往往能得到更多的政府補助，這些補助在企業的長遠發展中發揮了一定程度的積極作用，但同時也為其盈余管理提供了機會，企業利用獲得的政府補助調整利潤，企業調整利潤后良好的經營假象往往又能獲得更多的政府補助。如表4所示，從2014年開始，獐子島獲得的政府補助大額增加，其數額為2013年的兩倍之多。通過觀察歷年政府補助與凈利潤占比能看出些許端倪。在扭虧為盈的2016年，政府補助占凈利潤的比重達37.94%，2018年政府補助占比高達94.8%，2020年度政府補助是凈利潤的將近三倍，而恰恰這三個年度凈利潤為正。再來看這八年間政府補助占比最少的兩個年度，即2014年和2017年，他們恰好也是虧損最大的兩個年度。由此可以看出，政府補助對獐子島實現盈利起了很大的作用。表SEQ表\*ARABIC4政府補助分析表數據來源：獐子島2013-2020年年報。數據來源：獐子島2013-2020年年報。單位：萬元年份20132014201520162017201820192020政府補助1608.804107.296542.863020.04726.233043.821674.054179.38凈利潤9694.28-118932.75-24293.637959.34-72285.753210.92-39218.371484.95占比16.60%3.45%26.93%37.94%1.00%94.80%4.27%281%4.通過關聯交易操縱利潤獐子島在其2016年年報中披露的重大資產及股權出售情況也值得注意。獐子島2016年重大資產及股權出售信息整理如表5，其中出售資產交易價格為7078.57萬元，出售股權交易價格為12401.99萬元，總交易價格為19480.56萬元。雖然公司在關聯事項的公告中稱出售的目的是優化資產結構，但這些資產的出售價格遠高于其本身的價值，以此般價格竟能出售成功，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買賣雙方互為關聯方。如此高價的交易為公司帶來了巨大的投資收益，尤其是股權出售，該行為貢獻的凈利潤高達凈利潤總額的58.93%，當年資產和股權出售所貢獻利潤占2016年獐子島凈利潤的59.76%。不難推測，獐子島利用真實盈余管理手段構建關聯交易獲得投資收益，一方面提高了營業利潤，另一方面，避免在公司合并層面上，由于被出售公司的虧損影響凈利潤。表SEQ表\*ARABIC5獐子島2016年重大資產及股權出售情況資料來源：獐子島2016年年報。資料來源：獐子島2016年年報。交易對方被出售資產/股權交易價格（萬元）資產貢獻